前世的时候,沈辞退婚之后是被玉逍遥拐走了的,当时甄叶还作为武举状元潜伏在沐王朝当中窃取情报。
在偶然间了解了青州之人那些简单粗陋的训练方法之后的沈辞一阵嫌弃,正逢他正在给学堂里的男孩子们做强身健体的训练方案,便也正好给了玉逍遥一套科学练兵的方法。
以至于后来乱世之中青州军队一路南下,畅通无阻,再加上沈辞一个行走的炸药库,在沐王朝还没来得及反应之时,就已经夺取西南五州。
但,沐王朝中有甄叶,青州之中后来自也潜入了沐元溪的人,带回了些情报,让沐元溪得知了那个被她亲手放开的少年到底是怎样的深藏不露。
后来,他便也从内线那里得知了部分的训练方案,但因那人潜入的不够深,拿到的东西并不多。
沐元溪便根据那些破碎的情报,再加上自己一点点推测试验,造就出了金鹰卫的雏形,也就是那个时候她带去徐州苍岚山上行斩首计划的那些人。
她一人潜伏进山,最后与沈辞被困九翼枯蝶阵中,一直都不知道被陆晚所带领的那些人最终到底如何。
但看当时玉逍遥引燃炸药前的那个脸色,沐元溪便知对方损失惨重。
今生,醒来之时,她不断提升着自己的同时,也在不断精进着那些训练方案,在北疆将近五年的时间内,锻造出如今的金鹰卫。
“严格点说,这支军队,可以算是你我共同打造出来的。”
沐元溪眉眼清润,浅声说道,沈辞微歪了歪头,瞥她一眼,笑的有些顽劣。
“突然有些怀念那些与你对立的日子怎么办?”
真的挺想想起来那个所谓的前世的,莫名就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被他打到自闭的。
沐元溪闻言顿时变了脸色,抬手压了压眉心,继而一把将人扣在怀中,在他耳边咬牙说道。
“不准!”
带着点狠意的嗓音灌入耳尖,漫过全身,很是强硬,让人生不起违抗的念头。
但,沈辞却偏偏是那种你越不让干什么就越想干什么的人,听了这话更来劲了。
“那这是你说不准就不准的?都是些曾经发生过的事,可不是你想它不存在就能不存在的呦!”
一阵沉默过后,沐元溪先是反思了一下自己,精准而犀利的找到了自己的错误,然后,极为上道的加以改正。
“那你想如何,还要与我对立吗,继续问我在爆炸中有什么感想以及对生命意义的理解?”
狠意散去,幽怨袭来,沈辞嘴角微抽,眉眼间有些无奈。
“这个问题是过不去了?”
翻了个白眼的沈辞就突然有些唾弃自己,他以前明明是刀枪不入软硬不吃的啊,怎么在这个女人面前就死活扛不住呢!
“你若在我身边,自是能过去的,可你若是与我对立,你要我如何能忘?”
低而磁的喑哑嗓音一点点在耳边溢散开来,还伴随着她呼吸间的热气喷洒,沈辞长吐口气,妥协道。
“哎呀说着玩玩,你别上纲上线!”
他就只是想要记起那段有些刺激的回忆而已啊,又不是现在真的抛下她跑去她的对立面跟她作对,他又没病!
沐元溪仍旧在他颈侧蹭了蹭,让沈辞觉得有些痒,将人扯远点之后,为了避免她在黏上来,连忙转移了话题。
“帝都那边怎么样了啊,我这边金九鸢虽然都没成活,但蒸汽机可是已经搞出来一台了。”
沐元溪叹了口气,先是算了算距离十一月初四这个美好的日子还有几天,而后才回答了少年的问题。
“放心,一切都在计划中的。”
......
帝都,八月十八,南越使团进京的日子。
沐元容这个在帝都之中自出生起便一直沉寂着的三皇女身为正使,身后则是身为副使的鸿胪寺卿焦涵以及刚上任不久的少卿段鸣诸人。
在使团还未到的时候,鸿胪寺的不少人都在十分的忧虑的小声交谈着,对此次接待深表不安。
她们听说南越之前人还没到,一封质问书信便先送到了焦涵手上,焦涵如临大敌一般的呈给陛下,朝堂上顿时掀起了一番派谁去接待南越使团的讨论。
讨论来讨论去,扯皮了半天,最终这件差事就这么落到了沐元容身上。
眼看着最前方一身皇女礼服的容殿下虽冷静自持,但背影却难免透着点萧瑟意味,诸人窃窃私语之间,也隐晦表达了一番对被露殿下推出来承受南越怒火的容殿下的同情。
南越身为属国,五年一朝,往日里并无什么意外发生,来来往往的甚是和平,甚至就连沐王朝与北疆开战的那段时间,南越也是安分守己,没有趁虚而入。
许是有那个想法,但见溪殿下驻守北疆,金鹰卫威名又数次远播,自家两个孩儿又都还小,便熄了那个心思,养精蓄锐。
今年南越来朝,两位皇女皇子竟均随行,高泉贞为首,高文渊则是凑个热闹。
然而听说那皇子却也是因为在沐王朝境内受了伤,才被高泉贞送了回去,如今又从高泉贞贴身侍女那里传出高泉贞死讯,这诸多意外频发,很难让人不去怀疑这背后的阴谋。
但对于这京中百姓以及鸿胪寺的诸位官员来说,那些背后的阴谋她们根本窥测不了多少,也只能看得到眼前之事。
就比如说那个站在城墙之下的容殿下。
所有人都觉得沐元容此番是个苦差,出力不讨好,还很有可能就这么直接成为了导致两国开战的导火索。
便是沐元容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此行她未抱半点希望,面对那开旗仪仗之后的使臣怒火,只面无表情的轻启薄唇,将那些礼部和鸿胪寺之人转备好的官方回话淡淡道出。
“贵国皇女一事还未有定论,还请阁下勿要听信流言,落入歹人阴谋之中。”
南越副使楼方安听闻沐元容这毫无感情的干涩话语,当场怒笑出声,周身冷意荡开。
“流言?阴谋?我们诚心来朝,带了这诸多贡品,然贞殿下却惨死东宫,还是其贴身侍女阿霜九死一生逃出的东宫围捕,才将殿下死讯传回,你区区一句流言,就想将责任完全推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