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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9.心绪
“朕也可以给你！”
寂静的空气中突然传出沐元溪略显急促的声音，让两人俱是一愣。
沈辞眸子微怔，而沐元溪，也是没想到自己能下意识的说出这句话来，沉默了下来。
“你能给爷什么？”沈辞忽而勾着嘴角问道。
沐元溪凝了凝眸，沉淀了一番，继而缓缓开口，“玉逍遥所能给你的一切，朕都可以。”
她慎重沉吟道，“你不是说无论它姓什么都行吗，那么姓沐，岂不是也可以？”
“你这是在招揽爷？”沈辞盈盈含笑的少年音有些勾人，将沐元溪沉在心底的心思逐渐勾了上来。
然而没有绝对把握的沐元溪却不敢轻易的将其暴露出来。
“是。”沐元溪淡淡的点头。
“虽说你的身世有些离奇，但你终归是姓沈的，是沐王朝的人，也曾...与朕有过婚约。”
沐元溪斟酌着说道。
“朕自登基以来忙于征战与国事，后宫空无一物，以你的心智与才华，那中宫之位，倒也担得起，如何？”
沈辞神色有些古怪了起来，“爷拿你当可敬的对手，你却想着要娶爷？”
沐元溪神情一滞，唇瓣微动，心下不知是喜是悲。
他说她可敬，却不愿意随她回宫。
“还有婚约不是已经解了吗，爷记得是你当年亲口昭告天下的吧。”
沈辞眉眼轻挑，让沐元溪心下泛起一阵苦涩。
“朕...”
“怎么，现在后悔了？”沈辞忽而有些凉薄开来，“后悔了也没用，爷没想过嫁人，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沈辞摆手说道，将沐元溪那无端从心底升起的妄念给就此打破。
寂静又重新笼罩了两人，只剩下了两人的呼吸声，然而各有所思的两人谁也没有发现对方的呼吸似是比往常，有了那么一丝的紊乱。
对沐元溪来说，那妄念或许不是无端而起的，而是被久埋藏在心里，直到今天才被彻底挑破的。
而她当年亲手推出去的人，却怕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苦涩从心下涌了上来，让她嘴里都有些泛酸。
“如果，朕是说如果，玉逍遥赢了，她重建郁氏王朝之后，你会随她进宫吗？”
沈辞微微挑眉，冷嗤了一声，“当然不会了。”
这回答让她嘴里的苦涩稍散，可脸色却依旧凝重，“如何不会，她对你的想法人尽皆知，即使，即使...”
沈辞直接抬手打断沐元溪的话，声音淡淡，却不容抗拒，“爷说不会就不会啊，爷和她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们接受的了这些，爷可接受不了。”
“还有，说了不嫁人就不会嫁人，她即便是成了这天下的主人，也是无法用强硬的手段留下爷的。”
“所以，你不是因为喜欢她而帮她的，只是因为，她先遇到了你，给了你承诺是吗？”
沐元溪的墨瞳紧紧的盯着沈辞，泛起了点点涟漪。
“唔，算是吧。”沈辞轻笑着说道，“其实也是被现实所推的吧。”
“最初是北疆先起的战事不是吗，你这个王朝又太破败了，到处是窟窿，南边也不消停。
正好这个时候郁芳华站了出来，相比于慢慢整治一个破败腐朽的沐王朝，重建一个郁王朝看起来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而爷，当然会选择一个对自己有利又稍微简单一点的路喽。”
沐元溪垂了垂眸，没有说话。
是啊，这个王朝太破败了，安逸了几十年的沐王朝，早已没了当年的富庶与强健。
北疆一朝战起，竟是轻而易举的乱了这百年前以武力夺取天下的沐王朝。
如今的中原七州，都还是她殚精竭虑，耗尽心血才能守的下来的。
然而每一次的战报传来，每一次的朝堂争论，都让她不禁怀疑，自己到底还能不能守得住这个王朝，又能守的了多久。
她太累了。
然而她却不能放弃。
她和沈辞不一样。
那个没有任何归属感的少年可以将这一切看的很淡，他要做的只是他在这个世界所找到的一个目标而已。
如今顺势而为的他哪怕是败了，也不会太过计较于得失，因为他还有重来的机会。
可她不行，这是她的国，是她的家，守护是她的责任，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城池被毁，百姓被屠。
而且，她也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无论守着这个王朝有多难，无论与心爱的人两军对垒有多苦，她也没有任何退路。
她从始至终都只有这一条路，而可以选择的他，却是选了一条与她相反的路。
不...
沐元溪嘴角泛起一抹苦笑，不是他选的。
是曾经的自己将他推到那条路上的。
所以现在，她有什么资格，要他放弃玉逍遥，要他放弃这条路，要他陪着自己守着这沐王朝呢？
没有啊...
......
时间流逝的很慢，沐元溪却感觉自己过了许久，她想了许多，想了当初，想了现在，想了以后。
看向眼前少年的眸子越发复杂，那刚刚涌起的情感复又被压了回去。
如果注定没有结果，她又怎会将其显露，来自取其辱呢。
她毕竟，还是个女皇啊......
沈辞没错过那双墨瞳由清冷变得复杂，又从复杂回归于清冷，沈辞不知沐元溪到底都想了些什么，但他倒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情。
“对了，之前听说沈家被抄家了是吗？”
那飞花令到现在都没找到，说不定是被朝廷吞了呢。
沐元溪心绪稳定下来，将那些杂念全部抛出，凝着神色，淡淡的应了一句。
“是，怎么了。”
“唔，那你抄的东西里面有没有一块会发光的石头？”沈辞试探性的问道。
他曾无数次潜入沈家去找那所谓的飞花令，可数次无果，后来也就耽搁了，等到后来想要再去翻翻的时候，却知道，沈家已经被抄家了。
“你是想说飞花令？”恢复了帝王之息的沐元溪缓缓开口，有些清冷孤寒。
然而没能想到沐元溪一下子就知道他想要什么的沈辞滞了一下，继而轻笑出声，“你猜的倒挺准。”
“沈家没有其他东西能够吸引你了。”沐元溪瞥了沈辞一眼，淡淡说道。
“嗯，对，那到底有没有啊！”既然沐元溪已经知道了，沈辞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直接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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