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镇北王约定随军出征这日。
鸡还未打鸣,苏言便早早起床。
小蝶惦记着少爷今日随军出征,天还未亮,已经烧好热水,等着少爷起床洗漱。
“少爷,热水给你准备好了。”
也真难为小蝶了,小小年纪便如此会服侍人。
要不怎么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苏言有提过,以后这些事让府里的侍女来做便可。
小蝶不乐意,非要亲自服侍苏言,便作罢。
“少爷,天冷了,我给你多准备两套厚衣裳。”
正在洗漱的苏言擦了擦脸,看见小蝶正给他的包袱里塞衣服,塞得满满当当。
“小蝶,用不了这许多,我是去行军打仗,可不是去游山玩水。”
“有备无患嘛,少爷这次去打仗,身边也没个人照顾,可得准备妥当。”
在小蝶眼里,自家少爷就是个不会照顾自己的人,没有她在少爷身边,他可咋办?
这也怪苏言堕落了,一直享受着小蝶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她产生了如此错觉,苏言离了她就不能自理。
“少爷,那包子赶紧趁热吃,我还准备了些糕点,一会记得带上,留着路上吃。”
苏言看着热腾腾的包子,小蝶这是半夜就起来准备了吧!
此情此景,让苏言莫名地想起高考那天早上,老妈也是半夜就起来,给他做他喜欢吃的包子。
苏言这心里有些酸。
“小蝶,你也没吃吧,先不忙收拾,过来一块吃。”
与小蝶一块吃过早点后,苏言带着小蝶来到盐坊。
范铁正指挥着工人,把昨晚已经装好雪花盐的盐车套到驴子上。
“老铁,还没吃早点吧?给,先垫垫肚子。”苏言从包袱里拿了两个包子递给范铁。
“谢东家。”
“找个人,到外头买些包子回来,一会套好车,等工人们吃过早点我们再出发不迟。”
这人太多,小蝶做的包子糕点也不够分的,刚才分两个给范铁,一旁的小蝶嘟囔着嘴有些不满了。
那意思很明显,‘这是做给少爷留路上吃的’,小蝶虽然没说出来,苏言却是看出来了。
“老铁,一共装了多少车?”
“三十车,一车五百斤,暂时就只有这么多。”
“足够大军补给些时日了,过些日子,粮草官会派人来拉,你给他备妥就行。”
工人们忙完吃过了早点,这天刚刚亮。
“出发!”
苏言一声令下,工人们赶着驴车缓缓开动。
“少爷保重。”
“小蝶,快回去吧!”
苏言的马车已经走远,小蝶还在后面远远地看着。
镇北王的中军大营在余杭城北郊。
苏言领着盐车出了北城门不远,就看到了连片的军营,士兵们正在忙碌地拔寨起营。
靠近军营,苏言他们被拦了下来,言明情况后,层层通报上去,等了好一会,这才有粮草官出来领着他们进了军营。
军营里看似忙碌,士兵们却是三五成群一边收拾营帐,一边有说有笑地,也不着急,真个军营里没有一点准备上战场的紧张气氛。
这哪里像是去打仗,倒像是一群露营的人在收拾营地。
办妥了盐车的交接后,粮草官领着苏言与冷炎去中军大账拜见镇北王,估计是上头打过招呼。
在中军大账外,冷炎被守卫拦了下来。
“中军大账,不得携带刀剑入内。”守卫不卑不亢地说道,似乎是对谁都一视同仁的态度。
言炎既不说话也不把刀交给守卫,只是冷冷地盯着守卫。
“冷炎,你在外面既可。”苏言及时出言化解肃杀的气氛。
冷炎这家伙,就是一根筋,听到有人要卸他的刀,两眼一抹黑,不管不顾,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界。
苏言是知道的,冷炎睡觉都抱着那把刀,刀不离身,要他刀就是要他命。
“拜见王爷!”苏言进了大帐,给镇北王行礼。
“苏言,本王给你引荐一下,这位是范贰先生。”
大帐里就两人,除了镇北王,还有一个留着山羊,长着一双倒三角眼的中年书生模样的人。
很明显,这范贰先生是镇北王倚重的幕僚军师。
“见过范贰先生。”
范二?范贰?
苏言挺佩服范贰先生的父母的,给自己孩子取这个名字的,着实不多见。
“苏公子无需多礼,以后同在王爷帐下,我们就是同僚了,还请公子多多指照。”范贰笑着说道。
都说人如其名,这范贰先生一点也不二嘛。
范贰先生一身的书卷气,说话还挺温和客气,看得出来是一个很儒雅随和的人。
“禀王爷,雪花盐拉了三十车,一万五千斤,下一批货还需等上几日。”
客套过后,苏言给镇北王汇报工作,如今他也算是镇北王名义上的部下。
“恩,这行军打仗可不比家里舒服,骑马会不会?”
骑马?
飞机我都开过。
苏言本来还想装一下,忽然意识到,跟他们显摆自己会开飞机,他们也不懂飞机为何物,顿时有些许的失落感,知音难觅啊!
“禀王爷,骑马想来应是不成问题。”
“走,随本王去给你挑一匹好马。”
苏言跟随镇北王来到一个简易的围栏。
入眼所见,这些战马与平时苏言所见到的拉车的马,没多大的区别,与他见过的草原骏马,更是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这也配叫战马?
想来也是,江南地区多丘陵,没有一望无际的平原,战马也多是适合山林行走的南方品种,自是比那北方草原骏马矮了一个头,却胜在耐力持久,适合翻山越岭。
“随便挑,看上了哪一匹?让本王看看你眼光如何。”
围栏里其实也就十来匹战马可供苏言挑选,想来骑兵的战马并不在此。
“王爷,我看那匹棕色的就挺好。”苏言随手指过去。
大概有十匹棕色马,镇北王看过去,还真不知道苏言指的是哪一匹。
“我看白色那匹就挺神骏,黑色的也不错,为何选棕色那些普通的马?”
“王爷,实不相瞒,我胆小,这战场上刀箭不长眼,黑色或是白色的马太过于显眼,容易成为弓箭手的靶子。”
正如镇北王所说,那黑色和白色的马看起来挺神骏,挺风骚挺有派头,但是与小命比起来,苏言认为,还是小命要紧。
这万一乱战起来,黑白色目标明显,就成为了众矢之的,还是棕色普普通通低调一些为好。
苏言脑子里可以想像得到这样一个画面,‘射那个,就是那骑白马的小子,让他嘚瑟。’
“哈哈哈,我看你小子不是胆小,颇有些大智若愚。”镇北王哈哈大笑评价道。
“王爷过奖。”
“先生,我没说错吧?那位高人就跟我说过,这小子不一般,我还不信,果真是与众不同。”
范贰看苏言的眼神,也颇有些另眼相看的意味,如若换成别的没上过战场的人,很少会想到这一层,也许就选了黑白色的马。
高人?
苏言心想,我可不认识什么高人,谁会跟王爷提起我?
苏言颇为疑惑地问道:“敢问王爷,是哪位高人提起过鄙人?”
“哦,一位‘知前生,问未来’的算命先生。”
吓不死我?
又是那个神秘的算命瞎子。
这都招摇撞骗到王爷这里了。
确实是高人。
他到底要干嘛?
一个苏言几乎都快遗忘的人,如此突然地从王爷口中蹦跶出来,他这心里可以说是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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