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我解释!”莲凤红着脸辩解,“我才不是睡迷糊掉下了床,只是……”
“你看到了什么?”高文举没功夫说些废话。
“看到?梦里的那些吗?”莲凤疑惑道,似乎高文举很重视那些。
“对,最后,印象最深的东西。”高文举引导着答案。
“纸。”莲凤回忆着梦里,呢喃道。
高文举瞳孔微缩,在炼尸宗看见李封刀,他便知道事情进一步扩大了,现在出现了纸。
如果他没猜错,那么那个人……
“救命啊,师兄要杀我!”窗外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叫喊声凄厉,不过似乎中气浑厚,不像垂危的样子。
高文举和莲凤快速出现在外面,只见一个满身是血的家伙从树林里跑来,时不时回头望向身后,但是树林里并没有东西在追赶他。
“你说谁要杀你?”高文举伸出脚绊倒他,这里没有半分危机潜伏的痕迹。
这名玄鼎宗的寸头小弟子一尊小鼎漂浮在头上,双眼紧闭,嘴唇挪动几下不敢说话。
好一会才冷静下来,“我没死?”他惊讶看着自己。
“除了后背的皮肉伤,没有危险可言。”高文举这句话算是给他吃颗定心丸。
他摸摸自己背后,“哎哟。”惨呼一声,然后发现自己真的没有别的问题,放下心道:“刚才,我在树林里嘘嘘,忽然龙师兄出现在我身后,挥刀便是砍我!”
回想着被敬爱的大师兄攻击,这名弟子内心充满了痛苦。
高文举和莲凤对视一眼,“他撒谎。”莲凤凑到他耳旁道。
高文举点点头:“你怎么能证明是龙傲仙要杀你?”
“怎么证明?”寸头摸摸自己脑袋,“这东西还要证明?我亲眼看见他要杀我。”
高文举皱眉:“也就是没有凭证了吧。人家龙傲仙首席大弟子,你一个入门新弟子,他要杀你不费吹灰之力,哪有你逃跑的机会?
再则,众所周知,龙傲仙擅长使用鼎,他没有剑。”
寸头不笨,他也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
“发生了什么?”龙傲仙从大殿方向过来,显然是寸头的喊叫惊动了他,高文举抬头看向宗主殿,那边没有任何动静。
“师兄……”寸头顿时吓得一哆嗦倒在地上。
受人敬畏很舒服,但单纯的害怕还是让人不爽,龙傲仙眉头一皱,寸头的脚便更软了。
“他说自己被人攻击了,在树林里,没有看清来者。”高文举改了一下寸头的说辞,让其有了点可信度。
龙傲仙看向寸头,手一抬,灵力溢出,将他翻个背,露出伤口。
“剑伤?”他瞪大眼睛,“我们宗门不可能出现剑!这是违反宗门规矩的。”
“怎么说?”高文举疑惑道,他可是记得玄鼎宗也有法剑吧。
“宗门法剑用于仪式,只有宗主和身为大弟子的我才有。其他人不能修炼剑,否则他们会追求捷径而放弃炼鼎。”
“等等!”高文举忽然夸张地故作震惊道,“只有宗主和你有剑,但是宗主不可能拉下姿态去杀一个弟子,所以……是你干的!”
“放屁!”龙傲仙不由着急爆了粗口,“我也不可能放下身姿去杀一个无名弟子啊!”
高文举疑惑了,他的反应还真像无辜的,这一番试探没有太大成果,非要说的话,现在角落里寸头蹲在树旁画着圈圈,口里叨念着:“我是无名弟子……我是无名弟子……”
“等等这是什么?”龙傲仙看向寸头的方向,忽然眼神一凝,用小鼎飞出,把他背部一个不显眼的东西吸出来。
一张染满血的纸片,贴在皮肤上,黑夜里难以发现。
她来了,高文举无比确定。
他招呼上龙傲仙:“我们要不要去树林里看看。”
“看什么?”龙傲仙一愣。
“看看你那些听到寸头叫喊声却没有出来看热闹的师兄弟们。”
龙傲仙顿时一惊,他忽然察觉这个反常的事情,山里数年如一日,每一件新鲜事都能让宗门弟子叨唠很久,但是眼下却没有人出来凑热闹!
寸头也听懂了高文举的画外音,扶着树站了起来,脑袋微微转向身后的树林,目中带着惊恐。
一步一步深入树林,视野里没有异常,忽然龙傲仙脚下一顿,灵力抓向周边大树,三名弟子显出身影。
“大师兄不要杀我!”“大师兄饶了我!”“大师兄,二师兄要杀我!”
三人说着两种台词,龙傲仙眉头一皱,“慢慢说,发生了什么。”
前面说话的两人看了眼他,“大师兄,我俩可是被你叫出来,然后你挥剑砍向我们,我们一路跑进深山。”
“放屁!”龙傲仙感觉自己多年的素养今天快败光了!“我才从师尊的大殿出来,怎么可能叫你们出去!”
两人面面相觑,说不出个所以然,反倒另一旁的第三人喃喃道:“我是被二师兄叫过来,他一剑杀了我的师弟,然后还要杀我。我一路逃,发现很多逃跑的人,不敢打招呼,便躲着了。”
龙傲仙直觉得头大,二师兄倒是有时间杀人,但他哪来的剑?
“跟在我后面,去找其他人!你,回去禀告宗主!”他指挥着三人,其中一个指认他的被派去告知宗主,他倒是不怕师尊会怀疑他。
“大鼎之下似乎不太安宁啊。”高文举咂嘴道。
“哼,多年没有岔子,偏偏出在今天,恐怕你进来时被谁钻了空子。”
“别赖人啊。”高文举浑不在意,“好歹是你们宗门地盘,自家安全工作总该做好吧,除了你还有个二师兄被指认了,这家伙是谁?”
走在前面的龙傲仙忽然停住脚步,他看着树林间一颗大树,一个人静静在那里躺着,僵硬的双手握着剑柄,胸口插着一把长剑。
那是龙傲仙的法剑。
“他,就是二师弟。”
龙傲仙惊恐地瞪大眼睛。他的修为已经不怕黑夜,但在漆黑无光的夜里,他却仍没有丝毫安全感,像是被人脱了衣服扔进冰天雪地。
高文举静静看着这一幕,注视着那张夜风从二师兄身上吹飞的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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