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愿意在别人操控之下活一辈子,就像没有人愿意用一生待在城市般大小的摄影棚内,即使别人能安排他需要的一切。
恐怖游乐园之后白思忆明显开始对自己人生开始产生了质疑,但是远在天边的教授浑然不觉。
他继续画着自己理想中的小诗的人生,非常投入其中,像是玩着名为人生的游戏,当然,被操纵者是白思忆。
他丝毫不怕白思忆察觉之类的问题,只要他一直画下去,那么白思忆的行动轨迹便一直在他的掌控之中。
但是画中看着记忆的高文举不这么认为,他旁观着白思忆开始每晚上网搜索着“人生、控制”之类的字眼,结果是毫无所获。
不过她在无数次失望后突然醒悟,换了一种方法,她想找自己失忆后第一次被发现的地方,她开始搜索建筑。
城市有城市的文化,但街道与商场的相似度太高,时常有难以辨认城市的困难,这时候如何划分城市?地标性建筑。
特别的高楼,奇形怪状的建筑,都是地标性质的。
白思忆记不得自己被那个画家从什么城市带走的,但沿途记得很多地标,于是她查找着每个城市的风景照。
虽然进度很慢,终究还是被她找到了,是帝都!
不过另外一个问题也出现了,她没有时间去,就算想请假几天,但总有奇奇怪怪的事占据着她的时间。
期望、失望、绝望。她意识到既然自己人生被人掌控又怎么可能从里面摆脱。
她一直尝试着,徒劳无效,就算强行翘班也会被意外出现的老板拦住,或者直接发生交通事故阻挡着她。
高文举在教授的别墅里看着他画出一幅又一幅充满美感的作品,他用的力量是什么?不知道。
但是他很肯定教授的作画水平又提高了不少,满满一地下室都是证据,而且每一幅画中的人都充满着灵性,仿佛想从画中出来一般。
这种高效作业持续不短的时间,如果画中时间不能加速大概能把高文举闷坏,他又没有看别人生活的兴趣,虽然观察对象身材样貌都不错。
教授的作画不能进行一辈子,他敢肯定。事实也是如此,教授突然失去了灵感。
当一个画家不知道画什么时他的手就显得毫无意义,原因他倒是明白,最近夜里总是在做噩梦。
每晚到了梦里,一只巨蟒就会从别墅的墙壁上爬上来,掀开他的被盖,卷住他的身子,然后张开血盆大口。
再忽然停下,就算口水不绝也坚决的制止自己的行径,像是面对一颗还没有成熟的芒果,尽管能问到香味也会放置一段时间。
他觉得自己梦中的样貌有些狰狞,不像是人类,却又说不个所以。
天亮后,他还活着,想想也是,毕竟是梦嘛,又怎么可能真的死掉呢?于是他一直没理会这件事。
噩梦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蟒蛇每晚都按时到达他的床前观察着他的品质,时间一久,他便精神涣散起来,难以集中。
教授认为这是来自力量的诅咒,是对他玩弄别人人生的报应,但他也没有停下的意思,一有空就坐在画板前。
突然他感到被蟒蛇盯住的尖锐目光刺得他脊背发寒,他看向院子的围栏,外面是一个小女孩,她察觉他的视线,回应一个甜甜的微笑。
他也挤出微笑,想多了吧,大概是没睡好导致太神经质了,这是隔壁新来的女孩吧,这样可爱的红衣小女孩有什么可怕的。他继续对着空画板发呆。
“九嘤!!!”高文举从牙齿缝中挤出她的名字。
仔细想想苗头早就出现了,她又不一般小孩,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听话整日待在家里看动画呢!原来是盯上了邻居,而她却谁也没说!
画的记忆中九嘤当然听不到他的声音,她面对教授舔着嘴唇,这美味的灵魂的让她越来越忍不住了。
也许是噩梦的痛苦反而让教授有了灵感,他再度下笔,高文举也被传送到白思忆身边。
此刻的白思忆正坐着动车前往帝都,她察觉到生活中控制力度变小甚至消失了,她果断来到帝都。
邻座一个西装男子时不时把眼光放在她身上,是色狼的眼神,她也装作不在意,这种眼神可没办法一一回应。
出了车站,她找到第一次看见地标的距离,然后找个正确的角度还原记忆的方向,这种距离和角度的把握如同天赋般铭刻在她的身上,不需学习也能立刻明白。
然后她看见了那栋别墅,她第一次出现的地方,她当时莫名其妙地望着太阳。
走向前,打算敲门,却顿了顿。
她不清楚后面是什么,是抛弃她的中年人,还是一直暗中救她的那个冷漠青年。
如果是前者,她该痛恨吗?如果是后者,她能狠心恨他吗?
别墅盘山而建,她心存顾虑而不敢下手,左顾右盼起来,视线中却出现了那个冷漠青年。
刚想上前,便发现他并非一个人,身边跟着一位貌美如仙的女子。两人走在一起仿佛自成一方小世界,散发出隔绝外人的气场,眼中也只有彼此。
于是白思忆有节律的按着门铃,木讷望着门,心乱如麻。
那是他女朋友?还是妻子?为什么他装作不认识我?
两人离得近了,白思忆又回头看向身后的两人,他冰冷地目光如同在打量一个物件而不是在看一个人,她僵硬着脑袋缓缓回头继续按门铃。
而一直摁响的门铃也没有回应,看来中年男子也不在家。
冷漠青年和她关系亲密的女伴进了别墅,似乎那里是他们家,白思忆心情很复杂,咬着嘴唇,仿佛有很多疑问。
吸入画中的高文举一直旁观着当然能明白她有很多疑惑,教授邻居路过,她多看两眼也不足为奇,他倒是奇怪她怎么不上前询问关于教授的事。
高文举突然有个猜想,她认得他?以前救她的事情一直记着的?所以此刻看见他冷漠对待而不方便上前提问?
这个想法就太可怕了,进入画的记忆还能穿越时空不成。
一无所获的白思忆打算离开了,“嘟嘟”一辆品相不错的汽车停在一旁按喇叭向她打招呼。
较远处另一个邻居听到鸣笛声出来,刚指着禁止鸣笛的牌子打算质开骂,又忽然看见了白思忆的容貌,和教授死去的妻子一模一样!吓得顿时回了别墅。
“嘿,美女,这么有缘!”正是动车上遇到的西装男。
“嗯。”白思忆不冷不淡地回道,她对色狼可没有好感。
看到白思忆没有明显抗拒和冷漠,西装男以为自己有机会,他顿时拿出小本本,装模作样翻了两页:“美女,要是有空明天一起看场电影,吃个饭吧?”
白思忆皱眉,男子赶紧补充:“别误会,其实我开了个报社的公司,想和年轻女性多沟通一下,看看现代时尚。”
他的眼神可不是这么说的,高文举眼中这家伙演技无比拙劣,白思忆当然也明白,不过开口拒绝前忽然又停住了。
如果我和他约会那么会发生什么?是他会意外死去?还是你会一如既往地来救我?白思忆看向一旁的别墅。
“好啊,我明天也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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