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星摇摇头,“能够陪在公主左右,乃是沉星的福分。”
她越是是这个样子,饶冉冉便越觉得愧疚。
如果自己掌控不了自己的命运,又怎么好去管控别人呢。
“你能够留下来,我很高兴,但如果你要走,一定要记得告诉我,每个人都值得去过自己应过的生活。”
饶冉冉定定的看着沉星,她的目光很热切,只短短这么两句话,沉星的眼泪便在眼眶里打转。
“公主,沉星愿意一直陪着你。”
她是向来这样的,极其忠诚,不肯离去。
“好,那你就陪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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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狱司
“关于寒茗的消息找到了吗?”
下面的官员摇了摇头,“这。这人好像就突然消失了一般,怎么也找不出来了。”
饶冉冉没有办法,只能够让他先下去。
岸上放着一张画像以及一小叠资料,美貌的少女顾盼生姿,隔着话便能感觉到她狡黠的目光。
“寒茗,早先为花楼头牌,技高人一筹而不卖身,后被王笠赏识,直接迎娶回了国舅府邸。”
目前所能够知道的信息就只有这么多,饶冉冉左拼右凑,最后还是决定专程去一趟花楼。
饶华清知道了,稍稍有些惊讶,“长姐要去花楼,那不过是个烟花之地,你去了实在是有辱身份。”
饶冉冉本来就不怎么在乎她的身份,案情要紧,顾不得那么多。
最后饶华清也不再劝她,只道让她早些回来,莫要让饶和光知道了。
燕国的花楼其实比较有名,但对于长年住在皇宫里头的饶冉冉来说,便不由得有些陌生。
为了安全起见,阿行跟阿金也跟在了她后头,只是老鸨似乎很热切。
一直拽着那两人的手不肯放开,饶冉冉见了那两人的憨态,有些想笑。
还没等她笑出来,老鸨便一把攀住了她的手。
“这位公子长得可真是清秀啊,你进来的话,我呀,包括给你找个最好看的姑娘。”
饶冉冉没推辞,只淡淡道:“我要找凌娅姑娘,你看成不成?”
一提起这个名字,老鸨稍微愣了那么一瞬。
“这……”
“怎么,难道我花钱找个姑娘也不行吗?”
饶冉冉今日来的目的是调查寒茗,如果直接来问询的话,估计也会跟前几次的答案一模一样。
寒茗既然不在,找到她以往在花楼熟识的伙伴也差不多。
“这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凌娅她现在正陪着贵客,可能要稍微等一会儿。”
老鸨想要先把她拖住,毕竟这一眼看去便殊荣贵气的公子,也算是可遇不可求。
若能真正的招来一个富家公子,很容易就能够大赚一笔。
“陪着贵客?那我大概要等多久?”
可惜的是,饶冉冉并不那么好说话,她来花楼是有要事在身,要是久久的没有回去,只怕会给人落了话柄。
老鸨揉揉头发,“这,这我也不能确定呀,那回贵客每次来都得下午,有时候开心了,晚上还得在这儿留宿。”
饶冉冉可不想回去之后又来第二趟,干脆直接道:“凌娅姑娘作陪多少钱,我可以加价。”
阿行跟阿金好不容易从女人堆里头挣脱出来,一下子听见饶冉冉这句话,互相对视一眼,颇有些无奈。
在他们看来,像饶冉冉这样身份尊贵的姑娘,就不该出现在这种地方,如果传出去的确是有辱风化。
但既然饶冉冉不在意,那么他们作为护卫,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公子有所不知,那位贵客身份特殊,我实在是不能轻易去叫凌娅姑娘出来呀!”
老鸨显然也很着急,一方面想抓住眼前的公子,另一方面又不敢去冒犯之前那个贵客。
“其实我们这儿还有很多好看的姑娘呀,要不然我给公子介绍一个?”
老鸨灵光一转,最后也只能想到这个办法。
饶冉冉根本就没心思找姑娘,她思忖片刻,最后还是决定退一步:
“这样吧,我就在一楼坐着,看会歌舞,要是那位贵客走了,第一时间通知我。”
老鸨连忙称是,做出虔诚欢迎的姿态,直接就把饶冉冉往里头拉。
饶冉冉看了一下攀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缓缓的抽了回来。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当真是极其的冷漠,幸亏老鸨是生意人,无论如何都能够很好的调节情绪。
“好的,既然公子不让碰,那我就不碰。”
她面上虽然堆着谄媚的笑容,但心里头早已咒骂这不知好歹的客人几遍了。
“那公子就在这里坐一会儿,欣赏一下咱们姑娘的风姿,什么需要直接叫我就好。”
饶冉冉微微颔首,“行,我自己坐一会儿。”
她说这话时又转头看了看阿行跟阿金,“你们两个是陪我坐在这儿还是去找一找姑娘?”
阿行和阿金纷纷摇头,表示受到了惊吓:
“公子就别打趣我们了,你在哪我们就在哪儿。”
饶冉冉表示很满意,那老鸨也是有些失望,“行吧,那三位公子都在这里坐着吧。”
待到她退出去了,饶冉冉才开始打量着周围,花楼装饰华丽,入目可见一座高台,台上众多身姿婀娜的女子翩翩起舞。
那灯光也跟刻意设计过一般,彩色的光束晃得饶冉冉眼睛有些生疼。
“车遥遥兮马洋洋,追思君兮不可忘。
君安游兮西入秦,愿为影兮随君身。
君在阴兮影不见,君依光兮妾所愿。”
中间那名身着紫色轻纱的女子怀抱着琵琶,伴着音乐,所唱之曲悠扬婉转,总算是让饶冉冉觉得稍微亲切一些。
“想不到这花楼之中。也并非全是寻花问柳之人。”
阿行略加感慨,话还没有说完。旁边一个中年男子就插话道:
“这世上啊,哪里都不快活,一回到家里,各种各样的琐事都搅合过来,还不如来这儿寻个乐子排遣一下。”
他说的是大实话,但阿行为人内敛,也不太习惯于别人搭话。
本来想着默不作声搪塞过去。谁知饶冉冉竟然主动开口了。
“你觉得人生在世有很多烦恼吗?还是燕国的补剂不足以让你过得太平?”
饶冉冉说这话真的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单纯的想要了解一下基层百姓的生活。
那中年男子轻蔑一笑,“虽然说吧,咱只是一介平民,但是咱们确实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啊,回到家,各种烦恼都追上来,逼得我白了头啊!”
饶冉冉打量他一眼,其实白头到也算不上,他料想是对方故意夸大了说辞,便也不甚在意。
这样又闲聊了几句,那中年男子聊的开心,以为饶冉冉也是来花楼玩乐的公子,特意指了指二楼的隔房。
“小兄弟,你知道那隔间里是谁吗?”
饶冉冉摇摇头,“第一次来不太清楚。”
“我就知道你是第一次来这儿,不然啊,看着就像有钱人家的公子,怎么还来一楼听这免费的曲子?”
中年男子似乎很是感慨,“你有所不知啊,这花楼里面曾经有双绝。”
他顿了顿,似乎沉浸在那双绝的美色里无法自拔,过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
“这双绝其实就是两位姑娘,先前的花魁寒茗,被那国舅瞧上,娶了回去,不知让多少文人墨室惋惜啊!
这好不容易只剩一个凌娅,那位越朝二皇子又来包场,真的是再美的姑娘都难逃权势的手掌心啊!”
饶冉冉以为自己听错了,反问了一句:“你说是谁包场?”
“越朝的二皇子啊,就那位特别出名的那个。”
饶冉冉愣了一瞬,她原先以为能够来花楼包场的,大多都是南国太子乔尹元这样风流成性的人。
结果简季泽居然也会做这种事情,不知为何,除了惊讶之外,还略微有那么点儿失落。
这份失落被那中年男人看见了眼里,他好心的伸手,打算拍拍饶冉冉的肩膀,安慰一下她。
结果阿金直接把他的手按了下去,“有话说话,不要动手。”
中年男子悻悻的缩回手,“原来你们俩是他的护卫呀,行,是贵公子,我不动手成了吧?”
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信任感一下子就被摧毁的干干净净。
那中年男人坐不下去了,匆忙换了个位子。
“抱歉是卑职的错。”
阿金有些愧疚,饶冉冉挥了挥手,“没多大事儿,该知道的已经知道了。”
他们二人虽然只当暗卫来用,但之前关于宫中的那些传闻也没少听过。
尤其是那次在宫闱里面,越朝那位二皇子直接把长公主给抱了起来。
即使是这般出格的举动,长公主也没有说什么。
因此在他们二人心里长公主定是对二皇子有些情意,刚刚听见那中年男人这样说,估计此时心里很不好受。
阿行比较稳重,第一反应就是出言安慰她:“公子今日您若是要找人,卑职一定帮你,可若是你想要回去,我们现在也可以回去。”
饶冉冉有些疑惑的抬起头看他们,见他二人眼里皆是怜悯,不由得有些怀疑。
她是不是做了什么,导致这俩人认为她很值得被同情?
“我为什么要回去,事情也没办完呢。”
阿行跟阿金对视一眼,心里头想法基本一致:
公主心里的那个人来青楼,公主还要装作豁达,坚持要完成任务,这是怎样可歌可泣的一种精神啊!
“你们两个不许再这样看着我,听见了吗?”
“是!”
他们异口同声,非常的配合。
恰在这时,不远处的桌子突然被人掀翻,吵闹声瞬间袭来。
饶冉冉抬头往哪边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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