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只剩下最后一圈,忽听得围观人群中有人惊呼了一声。
饶冉冉抬眼去看,果然看见那玄袍少年挥动马鞭,衣袂翻飞。
他驱使着骏马迎风疾行,墨发蹁跹,在众人的目光下,以最快的速度反超了饶华清。
“皇兄,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二皇子风流恣意,并非等闲之辈。”
乔初然满眼的倾慕,无论如何都遮掩不住。
饶紫璇偷摸着翻了个白眼,喃喃道:“那又如何,比起景将军:还不是差了许多。”
这话其实有些危险,亏得听者无心。
饶冉冉不动神色,视线在那一白一黑两道身影中盘旋,景遇骑术虽精湛,但后头那匹马显然烈性更足。
简季泽愈是加快挥鞭速度,身下骏马便冲的越快,马蹄带起沙场尘灰飞扬,无端加剧了场面的激烈状况。
“不会要反超了吧?”有人窃窃私语。
随着这句话落下,远处终点传来敲锣声,大局已定,围观的宫人都心情忐忑。
像饶冉冉这般心无波澜的人看了,也忍不住想看看究竟是谁夺冠。
片刻之后,简季泽骑马归来,放着众人的面,目光有意无意落到饶冉冉身上,“承让了!”
这三个字一出口,现场便沸腾起来,乔初然赶紧凑了过来,“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最厉害的。”
语气中的亲昵,显而易见。
饶冉冉无心去管他们的事,乔初然表现出的这番女儿姿态,同她上辈子沉溺于情爱时无异。
“景将军”
她听见饶紫璇的声音,紧接着,景遇骑着一匹白马过来,面上是可见的失落。
尤其是看见饶冉冉那一眼。
饶冉冉刻意避开她目光,打算去看看马,乔初然却叫住了她。
“长宁公主等会儿可不要让我。”
饶冉冉微微颔首,“不会的,放心就好。”
简季泽自马上跳下,随意问道:“等会儿你要跟她赛马?”
乔初然轻笑着,难得二皇子主动关心她,便愉悦的答了:“嗯,方才我为你助兴,等会儿你可要为我夺得头筹下注。”
简季泽见她这样高兴,没说答应,但也不好否认,只是眸光落到走远的那个姑娘,唇角微微上扬:
“你真能赢?”
乔初然顺着他的目光,一股妒意油然而生,“那是自然,不光要赢,还要让她输得心服口服。”
**
第二场哨声吹响,场上氛围明显安静许多。
姑娘家喜欢助兴,男子却只静静地坐在席位上,看着那三匹马并行。
饶冉冉平日里不喜欢闹腾,但毕竟是皇家笔试,方才饶华清已经输了一场,她和饶紫璇若是再输掉,只怕燕国脸面挂不住。
南国地处边疆,国民上下皆擅长骑射,尤其对皇室要求极高。
更何况南国这位公主过于自信,首先心态上,她就不能任由自己在下风。
随着哨声响起,乔初然挑的那匹马果然迅疾,如一阵风淌过,待到她挥动马鞭,中间已经隔着很大距离了。
饶紫璇不甘落后,可是经受的训练不充分,不过第一圈,就妥妥处在劣势。
骏马速度极快,迎面大风拂来,饶冉冉尽量克服弊端,打算沿着外圈道反超。
乔初然发现的早,灵巧的避开了她,趁机挥动马鞭,促使着马匹又加快了速度。
眼看着就只剩半圈,到了这个时候,饶紫璇基本是放弃了,直接拉住缰绳,生生让马停下来。
她会放弃这件事,一早就在饶冉冉意料之中。
饶冉冉深吸了一口气,打算做最后一轮冲刺,虽然不能保证稳赢,但至少还有个希望在。
临近终点时,两马并驾齐驱,饶冉冉那匹小红马却足底一软。
她能感觉到马倒下带起的灰尘,可是灰太重,蒙了她的眼睛。
待她反应过来,身子已经碰到了地,疼痛感袭来,连意识都逐渐在消失。
围观席上,宫人还未看清发生了什么,简季泽跟景遇已经站了起来。
“长宁公主坠马了!”
乔尹元看着那两位追了过去,只是静静地坐在席上,不知是不是觉得无聊,他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简季晨。
最终还是没趣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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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季泽冲进灰尘,果然瞧见红衣服的少女瘫在地上,衣服上蒙了一层厚重的灰,额头却渗出血,看上去伤的很重。
他打横抱起她,忽的瞧见景遇站在一旁,眼里布着一层血丝。
“我带她走吧。”
简季泽唇角轻启:“你离她远点就成。”
而后,他再没说一句话,只是稍稍用力,将怀里娇弱身躯抱的更紧些。
这次锣没敲响,乔初然本该是胜利者的姿态,回头那一刻却只能看到:
她心仪的男子,抱着另外一个姑娘,一步步的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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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冉冉恢复意识时,只感觉到头上一紧,伸手去摸,便摸到了一层纱布。
“公主,你醒了?”
沉星一脸关切,她觉得头有些痛,缓了一会儿才调整过来。
“没什么大碍,现在几时了,赛马结束了吗?”
沉星一愣,瞬间泪光闪烁,“这都过去两日了,公主才醒过来。”
两日了?
饶冉冉有些不能相信,坠马那一刻她还有意识,特意护住了头,本来以为只是皮外伤,没想到居然这样严重。
“公主先好好调养吧,若不是发现的快,只怕伤势更严重。”
饶冉冉点了点头,她现在头疼的很,实在不宜出去晃荡。
说来也怪,她一感知到小红马不舒服,小红马就腿软,害得她也从马背上坠下来。
若说是巧合,未免也太可疑了。
她向来只做最坏的打算,排除巧合,剩下的就只有人为了。
饶冉冉揉揉眉心,复又躺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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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遇这两日总是走神,乔尹元与他说正事时也是这样,最后实在忍不了,干脆就不说了。
“大将军,你失魂落魄的,是为长宁公主吗?”
这话一问出口,景遇的神情就变了,“为何这样说?”
乔尹元无可奈何,叹了口气,“你何苦淌这趟浑水,我们将来要的事,你最好理清楚些,免得误了大事。”
景遇垂下眼睑,手不自觉握成拳,心里早已情绪翻涌。
他曾经偏要去淌那趟浑水,最后只能看着心爱的姑娘跳下去。
早知无力回天,偏要一错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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