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狗在门前转了很久,刚开始他还以为只是自己打开的方式不对,扭了好几次之后才发现,门确实是锁死了。
再回头还想逃跑,金珠却已经追了上来。
他看到旁边还有个小窗户,想直接纵身一跃,金珠这一次没有再留给他机会。
快速上前,一把将他从窗沿上拽下来。
警察从后方及时赶到,帮着金珠一起控制住了大狗。
小护士闻声赶来,再拽下他口罩的那一刻,小护士惊呼,“他不是我们医院的医生!”
金珠也猜到了这一点。
“你是谁?来这干什么?”警察厉声呵斥。
而此时的大狗魂都已经吓没了,哆哆嗦嗦的看着警察,俨然已经不会说话了。
“你刚才干了什么?”金珠换了个问题。
“没,没什么。”
这不明显就是在说谎吗?
金珠也不和他啰嗦,直接伸进了他的衣兜果然找到了证据。
她将针管和药剂空瓶交给了旁边的小护士,“快去拿给你们医生看一看,这里面是什么?”
小护士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立马跑向了医生的办公室。
而警察则押至大狗离开了,金珠不放心,跟着他一起去。
金珠借用医院的保安室,将这里改成了临时的审讯室,二人大狗压制于此。
她和值班的警员坐在这里开始了审问。
“说!你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大狗坐在凳子上,一直低着头瑟瑟发抖不肯说话。
“你还有没有同伙!”警察换了个问题。
大狗依旧如此。
就这问了5分钟,大狗一个问题都没有回答,甚至脸色都已经煞白了。
金珠和警察对看了一眼决定,先暂时放弃审问。
“估计就是被人当枪使了,还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吓坏了,你在这里看他一会儿,等他恢复了再问吧。”
金珠看了一眼里面坐着的人。
如此健壮的一名男子,干点什么不好,非要做坏事。
她摇了摇头,之前那些捣乱的,还能判得轻一些,但是里面这个人这次可就说不好了。
即便他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听命行事,那他也肯定是要进去蹲两年的了。
金珠想到这里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还不知道他往牧泽的深水里注射了什么东西,要不要紧。
等她赶到了医院,骆阳已经在这里了。
她看了一眼病房,窗帘已经被拉上,医生们正在里面忙碌着。
“牧泽这边怎么样了?有没有查出注射的是什么东西?”金珠着急的问道。
骆阳摇了摇头,“应该挺严重的,据说小护士拿着药剂跑到办公室,医生很快就赶过来了,连手术室都来不及去,直接就在病房里就诊了。”
他说着又担心的看向了病房,厚重的窗帘遮住了房间里发生的一切,谁都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你那边怎么样?有没有问出些什么来?”
骆阳一接到消息说医院有情况,立马就赶来了。
本想第一时间去保安室看看情况的,但是知道牧泽这边没有人看守,觉得不放心,就还是赶上来了。
金珠叹了一口气。
“你又不是不知道gsk,他们哪会轻易现身呀,派来的这个人估计也就是个小啰啰,被抓住的时候就吓傻了,到现在问什么都不说,一直在那发抖。”
金珠是挺生气这些人干的坏事,但是一看到他那副样子又难受。
那人的样子不像是装的,倒像是人的本能反应,被吓坏了。
所以她也不想在那耗费时间,把他丢在保安室,自己先离开了。
看到那样的情景,对金珠自己也是一种折磨。
“没事,人抓到了就不怕,有的是时间问他。”骆阳也很生气。
他是没有想到gsk那边如此心急,昨天才出事,今天就派人来了,不过好在这一次他们总算抓到了一个,一定要好好问问。
说话间,病房的门打开了,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医生脸上并没有任何的表情,金珠和骆阳着急的围上去。
但这一次他们还没有开口问,医生就冲他们摇了摇头。
“那药剂是致命的剂量,只需要一点点就可以让病人的肝脏迅速衰竭,对方却一次性注射了那么多,对方是已经不打算留活口了。”
金珠傻了,当她的视线越过医生,看向病房,里面的护士已经开始撤仪器了。
她们拔掉了牧泽身上的针头,替他拿下氧气面罩,为他整理好衣袖。
在他们准备给牧泽盖上白布之前,金珠冲进了屋内阻止,“先等等!”
护士没有多言语,就走出了屋子,骆阳随后跟进来。
金珠就这样站在床前,看着那些被关掉的仪器,一时间不知所措。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刚才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昨天晚上牧泽还和她说了对不起,她想这一次他应该能想明白了。
如果牧泽能认识到错误,并且保证以后不再打扰她的生活,她愿意再原谅他一次。
所以她今天一大早赶到一医院来,就是想在上班前看看牧泽好些了没有,想告诉他,要努力的坚持下去。
但是没想到一到医院,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虽说牧泽之前一直纠缠她,这的确很恼人,可是不管怎样,大家也是相熟的。
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在自己面前离开了,金珠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过。
骆阳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没关系的,我们已经尽力了。”
金珠缓缓的摇了摇头,“不。我没有,我本来应该在发现异样的第一时间就把他的针头拔掉的,我怎么就那么蠢呢?”
她话没说完,眼泪就涌出了眼眶。
“我进来的时候,那个人刚刚给他注射完药剂,把针管藏了起来,我就是那时候发现不对劲才追出去的。”
金珠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我当时为什么要追出去呢?就应该先把针拔了,先把护士叫过来再说呀,说不定那个时候还能救他一命呢。”
金珠很后悔,她觉得只要自己做了那一步,牧泽就还能活下来。
骆阳能理解金珠,但是他不觉得她应该自责。
“金珠,你刚才也听到医生说的了,这药量是致命的药量,本来一点点就可以起作用了,他却注射了那么多,那些人就是想要杀人灭口啊。”
他犹豫着最终还是说出了那个词语。
这时候谢远和迟传野也赶到了医院,两人来到病房前已经看到,被撤除了仪器的牧泽,瞬间就明白了。
迟传野走上前去抱住金珠,大家谁也没有再说话。
骆阳见迟传野来了,就先走出了房间。
一出病房他立马掏出手机给在保安室的警察打了电话。
谢远追出来本来想问他一些关于刚才发生的事情,却听到他语气十分急促的说道,“快别再问他了,把那人带进医院来,做全身的体检,快!”
可是不知道电话里的人回答了什么,忽然骆阳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没有气力了。
过来一会,他无奈的说道,“行,我知道了。”
谢远这时才走上前,“发生什么事了?”
“金珠抓到的那个人,这几分钟前服了药,身体一直抽搐,口吐白沫,正在医院里抢救,医生说命可以保住,但是这人的神智恐怕没有办法恢复了。”
也就是说,他们所做的这一切全都白费了。
现在唯一查出来的事情就是牧泽和gsk有联系,但除此之外他们一点收获都没有。
不知道是怎样的联系,也不知道他们合作过什么事情,甚至连接头人是谁都不知道,还白白葬送了牧泽的性命。
金珠在迟传野怀里难过了一会儿,但她很快反应过来。
还有一丝希望,就是保安室里正在被审问的那个人。
她猛然挣脱迟传野的怀抱,走出了房间却听到了,骆阳和谢远的对话。
办公室里,金珠站在落地窗前,才早上十点,可她好像已经经历了很多事情了。
谢远站在门口敲门,“我可以进来吗?”
金珠一回头见是他,点点头。
得到允许后,谢远端着热饮走了进来,“还在想早上的事情吗?”
他将杯子放到了金珠面前。
“我出错了,我本来第一时间应该先把针管去找医生的。”
金珠果然还沉浸在早上的事情当中,即便骆阳也已经解释过了,可金珠依旧觉得她只要那样做了,牧泽就还有可能活着。
谢远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开口了。
“虽然这句话听上去有些残忍,但是人各有命。”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金珠抬起头来看着他。
“牧泽之前做出了和gsk合作的选择,那他就应该知道,这是一个危险的举动,如今他让gsk的人觉得没有用了,自然就只能被解决掉了。”
他不想让金珠觉得这是她的错,这是牧泽自己的错。
“如果牧泽一开始就不曾去招惹过gsk,他就怎么会有今天这样的下场。”
谢远认真的说道。
“没错,你今天早上的确是在那个时间点走进了病房,碰巧发现了那个可疑的人,但那又怎么样呢?”
他反问到。
“你有更多的可能是不会出现在那里,有更多的可能是,今天在我们谁也不知道的情况下,牧泽就默默的死在了医院里。”
他故意表现的有些凶狠的样子,就是希望金珠能清醒一点。
“这些一切都有可能发生,难道你要为每一个这样的可能都感到内疚吗?”
金珠也知道她不应该这样想。
做安保的都只是普通的人类,没有特异功能,谁都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更何况有的时候即便每一步都走对了,没有出现任何的差错,但事情还是有可能发生改变。
他们不可能把每一次的不完美,都归究到自己到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