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我去跟苏医生聊了聊,我说我身体好,在数学上有很大的建树,还能为将来贫民窟的改善作出贡献。
我让苏语把药物倾斜给我,所以兄弟,很抱歉。”
方联回到病房,沉重地对兄弟说出他的决定。
他兄弟一点也不生气,“你自小就聪明,爸爸和爷爷都很喜欢你,认为你是企业的接班人。
你也不辜负他们的期望,样样都做得很好。这次科学实验中,要不是我拉着你,你也不会牵扯进来,也不会遭这份罪。
都是我的错,就让你活着吧。希望你能带着我那一份好好活着。”
方联听了,生气地拿起枕头砸过去,“你怎么能说这种丧气话,你还有老婆,还有孩子,难道你就不要了?”
“那能怎么办?明天断药后,我们就要进入反复期了,到时候谁死谁活都得要有决断。要是方城那小子没有带药引回来,我们都得死。
与其死两个,不如死一个。我儿子都有了,你还没娶老婆。
人生过程中,成长、谈恋爱,娶妻生子,养孙子。除了养孙子,我哪一项没有经历过了?
要死也是我死。
你不是说了吗?你跟苏语说了,将药物给你。我也跟苏语说了,要将药物给你。这不正如你所愿?”
方联气到心肝疼,蜷缩在床上,背过去不去看弟弟。
方联弟弟也是生大气,躺下去就盖着被子,不想让人看到他的丑态。
做护士的黄希,在病房门口站了好久,听到了他们吵架的过程。
听到这重大消息,很是吃惊,去找苏语问问。
“真的像他们所说的那样吗?”
苏语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们里,有一个人说了真话,一个人说了假话。”
“谁说了真话,谁说了假话?”
苏语摇头没有回答他,“这个是秘密,等最后结果出来就知道了。”
黄希支着下巴说:“越是这样的家庭,越是划清界限,所谓亲兄弟明算账,就是这样来的。面对利益,谁也不想让谁三分;面对生死,谁都想活着。
所以方联说了真话,方联弟弟说了假话。两个人都想自己活着,想要对方为自己牺牲。”
“嗯,一定是这样。”黄希觉得自己不去做侦探就可惜了,这样难懂的道理都让他给弄懂了。
苏语不理会他,继续去配药。
有时间加速器,配好的药材很快就弄成药剂。
她将药剂分成四份,年轻人碗里放两份,剩余的碗里放一份。
面对生死问题,他们共同愿望是让年轻人小北活着,剩下的那一份就让给对方。
其实黄希说的是错的,方联说的是假话,弟弟说的是真话。
哥哥要让弟弟活着,弟弟希望哥哥活着。
方院士不下决断,苏语也不知该做怎样的选择,只能依照他们的意愿。
把哥哥方联那份给弟弟,将弟弟那份给哥哥方联。这样就是大家都有药。
还能撑三天,如果三天后,方城不能找回药引,他们兄弟二人只能等死。
苏语把药剂端过去,“来吃药了,这是第二阶段的药物,吃了这碗药你们会很舒服。
至少不会像今天这样站着了,你会腿软腰酸,卧床不起。”
苏语给方联打个眼色,也给方联弟弟打个眼色,让他们误以为她让他准备好演戏。
当天晚上,两个人就有不同的疼痛感,他们都以为自己是要演戏的那个,一个比一个要忍住。
即便痛得脸色发白,冒了冷汗,也要让对方知道,自己没有吃药,没有疼痛。
当天夜里去观察变化的苏语也想不到,这两个男人这么能忍,痛得面目狰狞了,也要说不痛。
……
隔着不远的宅子里,阿中吃着药剂剩余的药渣。
苏语给他做检查,“你就幸运了,没有他们那么严重,即便是吃药渣,吃稀释过的药物,也能比他们要好。”
“你再吃上一个疗程,就基本能控制住了。只要不作死,就能活得长久一点。”
苏语把医药箱收拾好,准备离开。
林梅上前来送苏语出去,“方城还没有找到药引吗?”
“没有。已经找遍了,还是没有找到。采药人去了以前去过的地方,也没有发现药引。”
“明天就断药了吗?”
进林梅有些纠结,苏语以为林梅想要回到那边去住,不想跟阿中这个粗糙汉子住在一起。
“对,你再住上一个月,你就能回那边去住了。”拍拍林梅的肩膀,安慰她说,“我们都是医护人员,有时候得要忍受艰难困苦的环境。”
“我知道。”林梅愁着一张脸。
“让你一人照顾阿中,确实辛苦你了,但你也知道你的特殊性,你不能暴露的麻。
这般,方家在城里是头号家族,方院士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等治好那个年轻人之后,我就让方院士给你家说情。
让那些对家放弃追杀你们,放弃对你的通缉。你看怎么样?”
“谢谢苏苏。”林梅终于笑起来了。
“要好好的啊,不要乱走啊。”
一面叮嘱林梅,一面暗示阿中看好林梅。
林梅是人质,是扣住林教授的人质。
如今林教授的弄藤蔓技术还没宣告成功,还是能让林梅离开。
否则坏了各街区的计划,就是罪人了。
林梅不知道苏语的心思,也不知外人的心思,只知道自己的心思很乱。
胡思乱想上了二楼,从小窗户看出去,望向不远处那株花。
小窗户上,马上就要绽放的花。
那是爷爷叫她一定要拿到的珈蓝花。
“如果将珈蓝花的作用告诉苏语,她一定会拿去救人。可这般就拿不到珈蓝的种子了,就完不成爷爷的嘱托。”
要是不救人,那就是活生生的一条生命。
方联兄弟二人虽然出身方家,但没有游戏人家,而是不断研究吸收核辐射分子机器、作物的科学家。
他们一心要为人类造福,也一心想要改变现状,如果就这样死了,多可惜啊。
想起自己的职业,想起入学的誓言,又想到爷爷的嘱托,她是进退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