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第二天,杨小娥是被小弟给摇醒的。
杨小军早就被饿醒了,这会衣服已经穿好了,趴在床边上,干瘪的双只小手摇啊摇二姐,“起来了,肚子饿,二姐……”
杨小娥半眯着眼睛,瞅了眼破窗外,天灰蒙蒙的好像才刚亮,她伸手摸了摸小弟的脑袋瓜,“让二姐再睡会,乖。”
杨小军不依,语气里透着委屈,“二姐,饿,没吃饭,晚上没吃饭,二姐……”
杨小娥又半眯着眼睛,问,“昨晚爷没做饭吗?”
杨小军点头,“爷说,不会做。”
杨小娥心中喟叹,爷哪是不会做啊,是懒得做。
杨小娥眯了眼睛,又睁开,反复几次,待驱赶走瞌睡虫,才掀开被子爬起来。
杨小军小步子歪歪斜斜的去拿鞋子过来,“二姐,穿。”
杨小娥微微笑了下,伸手又揉了揉小弟的脑袋瓜,“小军真乖。”
起床后,姐弟俩牵手出了屋门,院里打井水洗脸漱口。
杨树根被肚子给饿醒了,拿被子掖在肚子那儿,反扒继续睡,一般情况下只有闻到厨屋里飘来饭菜味,他才肯起床。
厨屋里,杨小娥打水放进锅里,点着火让小弟烧着,她去后院掐些沙药叶子。
玉米粥只有不到一两,只管一顿,吃过早饭杨小娥打算去一趟县城,但也只是打算,毕竟刘胜利的事情还未解决。
半小时后,睡着的杨树根终于闻到炒沙药叶的味了,才掀开被子爬起来。
杨小娥把玉米粥舀好后端到桌上,炒出来的沙药叶摆着,杨树根很准时地走入厨屋。
见到桌上稀得能见人影的玉米粥,以及吃了反胃的沙药叶,杨树根板起了老脸,“咋个又是这玩意儿?天天吃,天天吃,嘴巴都吃出酸味儿来了!”
杨小娥把筷子摆好,没理会爷的埋怨,招呼小弟多吃点。
杨小军倒是爱极了烧沙药叶,小嘴巴嚼得都没停。
碗筷洗刷完毕,杨小娥在锅里倒入昨晚熬剩的大叶七星剑,准备吃了然后拎着织好的毛鞋去县城。
王秀花这时候来杨家串门,问杨小娥伤口好的咋样,杨小娥顺势从她口中打探刘胜利的后续情况。
“听说还是知识分子家底呢,竟然偷鸡摸狗,真不知羞耻。”王秀花愤愤的说。
杨小娥问,“小英的事,他一直咬口不松?”
王秀花点头,“一直说是被小英迫害的,骗谁呢。”
杨小娥解开系在腰间的围裙,对王秀花说道:“我去看看。”
王秀花跟在杨小娥身后,细心督促道:“在粮仓那边呢,你自个小心点,我家碗筷还没洗,就不陪你了。”
杨小娥答应了声,出门时对院子里蹲着玩泥巴的小弟招手,“小军,在家乖一点,二姐等会就回来。”
“哦。”杨小军答应了声,低下脑袋又捏起了小人儿。
正文第九十七章推脱罪名
粮仓在村东头,十多年前就盖的了,用白灰和泥土还有篾条作为材料,屋顶用稻草覆盖的,是建设村专存放粮食的地方。
杨小娥揣着刘胜利脱在杨家稻草堆里的白色衣裳和没啃完的沙药,正走着村里的小路去粮仓,被吃过早饭出门遛弯的村里人看到。
一个个等着杨小娥走远一些,就开始八卦起来。
“听说了吗?小娥昨晚在破庙的事。”
“听了,我老倌讲的,说是被毒蛇给咬了。”
“你就听说这些呀,别的啥就没听到了呀?”
“那还有啥?说出来大家知晓知晓呗。”
“就是唷。”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昨晚在破庙那边,看到小娥跟个男人搂搂抱抱,衣服都没穿呢。”
“看着了?看着了?”
“那可不咋地,那人讲的很真。”
“……”
这些话隐隐约约传入杨小娥耳中,她立刻站定,回过头去。
几个八卦的婆娘连忙闭上嘴巴,装作看天上的云。
杨小娥回过头,继续往粮仓方向走。
杨小娥的步子迈的很快,也就七八分钟就到粮仓了,老远就看到门口围着看不少热闹的村民。
杨小娥没露面,就在粮仓门口对面的一根大柱子后头站着,露出半颗脑袋,一双明亮的眸子往那边看。
刘胜利上身穿着杨树根的藏青色补丁衣服,头发和脸上均沾着泥巴,模样很狼狈,此时被反绑在一把木头椅子上,跟前站着李参军和村长。
两人拿出村干部的威严,轮番逼炸刘胜利,“说!你把杨家三孙女藏哪里了?”
刘胜利微微的抬起脸来,虚弱的说:“两位村干部,我不知道她去哪了……”
“嘿!明明就是你把她藏起来的!还藏了张家侄子!”
“我没有藏……是她藏的……她说,她要报复她二姐……”
闻言,杨小娥立刻蹙眉。
李参军自是不信,严肃的喊,“胡扯!昨晚你可不是这么讲的!”
刘胜利咳了几声,可怜又无奈的说:“昨晚……我也是被逼无奈,才胡言乱语啊,这一切,都是小英做的……”
周边围观的村民们,开始纷纷议论了,“怎么回事?”
“真是小英干的吗?不可能吧?小英才十八岁啊。”
“是啊,这大的女娃娃家,真干出这种事情来吗?”
“……”
面对不少人的疑惑,有住在杨家隔壁邻居的人选择相信刘胜利,“我觉得有可能。”
“我也有点信,小英前两天不是被杨树根给打了吗,听说她二姐当时都不帮忙的。”
“嗨!小英那种偷偷摸摸的娃娃,我觉得打了活该,再说,她天天搁外面传她二姐的不好,一家人胳膊往外拐,要是我,我也不帮忙。”
“那估计是小英干的了。”
“……”
刘胜利并不放弃,煞有其事地喊冤,“你们真的抓错人了!罪魁祸首是杨小英啊!”
有人疑惑,“那你倒是说说看?”
刘胜利问,“你们看我,像个坏人吗?”
有人摇头,“戴着个眼镜,好像挺斯文的。”
“你们见过斯文人偷鸡摸狗吗?”
“是啊,只有穷人才偷,还有懒人。”
“我问你们,杨家能有什么值得我偷的?”
“好像也对哦,杨家那么穷,还有啥子能偷的哦。”
有人提出来,“杨家不是有个老母鸡麽,你就是冲它去的。”
刘胜利问,“老母鸡值多少钱?你们看我像是很缺两块钱的那种人吗?”
“……还真不像。”
这会,围观的村人底气没那么足了,暗想,难道中间有什么猫腻吗?
刘胜利咳了几声,声音高了几度,“老实说,小英其实是我女朋友,知道我想下乡写生,就邀请我来建设村……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