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坏了,张二爷只能和陈子墨一起走着回去。
二爷唠叨着:“你知道你刚才欺负九儿的样子有多可恶么,本少爷差点都忍不住揍你了。”
“说的好,平日你欺男霸女时,希望你也是这样想的。”
作为一名成功的二世祖,狗屁倒灶的事情张二爷也干过一些,以往都是沉浸在欺负人的快感中。今天的一幕让他有些触动,加上陈子墨刚才这句话,不由反思自己是不是也干过禽兽不如的事情。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春香楼大体是不去了。
回府的时候,在门口正好碰见了陈老掌柜父子,他们行色匆匆,见了陈子墨也仅是点头示意下便匆匆离去,显然有急事要办。陈子墨也没多问,拱手施礼后进了张府。
张府生意上的事情,大多是陈老掌柜在张罗,碰到重大决策的事情,则是由张杨氏做主。陈子墨是不关心这些的,他的身份现在充其量算是个和夫人关系暧昧的高级书童。
偏厅被改建成书房后,陈子墨大多时间是在这里度过,看些书或者练会字。
看的书也不挑,各类都有,主要目的是打发时间和了解些更多这个年代的事情。至于练字的话也并不勤奋,想起来的时候就挥手几笔,胡乱写些东西。或许是这具身边本身的肌肉记忆,陈子墨几天挥笔后毛笔字竟然有些进步,不能说漂亮,但至少比初次动笔时看着舒服些。
这几日张继良的活动范围也基本局限于此,被张杨氏逼着在偏厅书房读法,请的西席先生每天两次来授课,不过张继良大多是在打瞌睡。因此今天听说陈子墨要去赴约才会兴致冲冲的跟着去。
回了张府,陈子墨直接往偏厅书房去,张二爷寻了个要帮陈子墨找铺面的借口回了西院。其实找铺面这种事情肯定不需要他亲历亲为的,十有八九是交给西院的管事王安,无非是个借口罢了。
陈子墨本想将如何制作豆腐的步骤写下来,转念一想,怕是那个少女不识字,于是便简单的花了几张草图。
接下来时间就是在纸上随意挥墨,什么名人名言又或是好词好句,想到什么写些什么。
傍晚的时候,陈子墨远远看见张杨氏和明月在两个健妇的陪同下出了府去。
这个时间点张杨氏一般是不出府的,除非了遇到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到了亥时(夜间十点左右),刚睡下的陈子墨听到了院外响动声,听声音应该是张杨氏回府了。
直到这个时辰才回来,联想到回府时陈老掌柜行色匆匆的样子,看来是生意上出了什么事情。
第二天,陈子墨在城门口送别进京的钱起后,从商铺中买了些纱布,出了城,往九儿家中行去。
九儿见着陈子墨仍然有些畏惧,远远的躲着。或许是昨天陈子墨的形象太过可怕,她的妹妹躲在门后偷瞄着。
陈子墨看了眼小方桌上的剩饭菜,半碟子咸菜两个粗面馒头。
看来这丫头不听话啊,昨天给了十两银子都没改善下伙食。
陈子墨有些生气,“昨天给你的银子呢?”
九儿匆匆跑进房中,将十两银子放在了桌上,然后又远远的退开耷拉着脑袋。
看着桌上的十两银子,陈子墨气道:“为什么?昨天我交代的事情忘了么?”
“没有没有,我买了黄豆的,用了我自己的铜板。”九儿慌乱的摆手。
“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问你为什么还是十两银子。昨天我不是交待你买些肉食么,怎么还是吃的咸菜。”
“啊?”九儿有些害怕,他好凶。“我··我不能··那钱是你的··”
“什么你的我的,这钱就是你的。还有,你是属鹌鹑的么?”
“哈?”九儿抬起头,不懂什么意思。
“不然你干嘛一直低着头,还离我那么远,我就那么可怕么。”
“没有没有。”少女拼命的摇头,脸色涨的通红,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她很害怕。
“没有那就坐过来!”
听了眼前这个可怕男人的命令,九儿使劲捏着衣角,一点点极不情愿的挪过来。脸色通红,泪水打转,她快哭了。
怎么办,他要让我坐他旁边去,他不会是想···怎么办,我要喊奶奶么···可是不行,奶奶年纪大了····
九儿内心翻江倒海般挣扎着挪到了陈子墨身边,在他身边坐了小半边臀儿。
陈子墨看着九儿的动作,气笑了,“不是让你坐我身边,是让你坐旁边的凳子上。”
“哈?”九儿大羞,才发现自己会错意了,赶忙挪到了旁边的凳子上。
陈子墨从怀中取出一包熟肉食放在了桌上,他早料到九儿肯定不舍得买肉,所以来时将自己做好的熟食带了些。
一包酱猪肉,陈子墨早上刚做的,一直用厚油纸包好贴身藏着,此时还冒些余温热气。独特的肉香气味就此散开。
门后偷瞄的小姑娘显然被肉香吸引,滴溜溜的眼珠子瞧着桌上的酱猪肉咽口水。
陈子墨朝小姑娘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小姑娘仍有些畏惧,用眼神征求了下姐姐的意见,最后实在抵不住熟肉的诱惑,从门后挪到了桌前。
“吃吧。”陈子墨笑着将肉往小姑娘方向推过去一些。
见姐姐微微点头同意后,她急忙用小手捏了一块放进了嘴里,瞬间嘴角弯曲眼睛开心的眯了起来。
“好吃吧,慢慢吃,不急。”见九儿呆坐着不动手,催促道:“你也吃。怎么,不动手的话,我可喂你了。”
少女这才害怕的捏了一小块,细细的嚼着。
陈子墨这才满意的看着两人吃着熟肉,问道:“奶奶呢?”
九儿咽下熟肉,小声道:“奶奶还在里屋睡觉,这几日他不太舒服,睡眠不太好,刚睡着不久。”
陈子墨点点头,示意九儿继续多吃些。
借着一包熟肉的价值,陈子墨慢慢从九儿口中知道,她姓严,严九儿,今年刚满十六周岁。家里就奶奶和妹妹严灵儿三人。
一包肉的价值是巨大的,相熟些后,两姐妹也就稍微没开始那么害怕陈子墨了,也愿意搭话聊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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