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颤巍巍的准备锅碗和面烧水,却忽然想起,他们的水已经告罄,一滴不剩。
空荡荡的水桶张着大嘴,控诉着干渴与绝望。
他顿住了疮痍的老手,一时间手足无措,这世界深深的恶意一步步瓦解了他本来就千疮百孔的心房。
…………
冉琛三人把市政府摸了个透,她还让瑰刺进去政府楼里逛了一圈。
出奇的平静,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难道女王抱脸虫这件事第一分区官方不知晓?黄庭瑞到底是把它交给谁了?
周围除了站岗的武警就没有别的什么人过往了,所以他们三个人站在这里显得特别突兀。
谭哲疑惑道:“为什么第一分区的人那么少?而且大白天的也不见有什么施工场地,连个干活的普通人都看不见。”
冉琛:“还需要施什么工,第一分区在太航基地的最中心位置,他们连围墙都不用建,最多把原先的建筑物补修一下。”
“可以请你们帮个忙吗?”
一个怯弱的清脆女声从三人背后传来,然后就是一阵小跑的脚步声。
她已经在这里守了好久了,终于看见三个人,穿戴都很干净整齐,一看就不是第一分区的底层。
是一个看起来和冉琛一般大的小姑娘,穿了一条脏得看不出颜色的背带裙,身体单薄的可怜,她张开干裂发白的嘴唇,焦急的对着谭辰说:“叔叔我姐姐中暑昏过去了,我背不动她,可以帮我把她背到稍微阴凉的地方吗?求求你了!”
她和她姐姐惯会用这种方法赖住帮忙的人,骗上几口吃的喝或者顺了他们的包不成问题。
但其实她们可以选择和大多数女孩一样的方法出卖自己的身体。
然而她姐姐总是在最艰难的时候咬着牙跟她说:“我就算坑蒙拐骗,杀人放火也不会这样做!”
所以她们选择骗取同情和偷盗。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冉琛确实看见了一个人晕在一栋楼下,焦灼的艳阳都要把她烤化了。
女孩眼里闪动着泪光,烈阳把她的脸晒得发红,小胳膊小腿的背一个大活人确实不太可能。
冉琛扫了她一眼,心中略有一丝奇怪。
第一分区可以说是一个相当冷血的地方,像这个女孩乞讨般的模样就可以看出她是第一分区最底层的幸存者,讲道理这些人是不会允许到市政府这种地方的。
谭辰点点头,表示答应。
冉琛:“我跟你一起去。”
女孩的姐姐已经完全昏死过去了,脸蛋红的吓人。
谭辰二话不说把女孩的姐姐被到了楼房后的阴凉处。
谭辰三人刚准备离开,女孩就拉住了谭辰,看着他嗫嚅了几下:“叔叔,你们是第一分区的吗?”
“不是。”
女孩眼里闪过一丝希冀:“那你们是哪个分区的?”
“第六分区。”
谭辰觉得这没什么可隐瞒的。
听到是第六分区的,女孩呼吸窒了一下,忽然改变的最初的想法,带着渴求的问道:“那里是不是有一个叫天城的地方?”
冉琛抢过谭辰的话头:“有的,你想去那里?”
女孩使劲点头。
如果他们能带她和姐姐去天城,别说骗他们的东西了,一定把他们当恩人供着。
而这时候女孩的姐姐突然站了起来,扯着女孩就走。
谭哲看得瞠目结舌。
女孩挣扎:“姐!他们是第六分区的人,你不是一直想去第六分区吗?!”
姐姐停住:“他们凭什么带我们去?我们有什么可以报答他们的?!我们还剩下什么可图的?!啊?!”
女孩浑身一震,她想起了曾经为了保住父母的房子,不让她们无家可归,姐姐和一个男人睡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姐姐遍体鳞伤的回来,她下体一直在不停的流血,却咬着牙一句话不说,该干什么干什么,继续和她一起坑蒙拐骗。
两姐妹拉扯着离开。
冉琛催促:“走啊,还准备看戏吗?”语罢直接转身走人。
谭哲巴巴的跟上她。
谭辰逆着光看着冉琛纤细的背影,恍若隔世。
他没谭哲那么神经粗大,他分明看见了那个姐姐的上衣口袋里滑进去什么东西。
“你给了她什么?”
冉琛似笑非笑:“我给什么了?她都要顺走我的物资了,我还给她东西干嘛?”
谭辰一阵深深的无力感,他以为他够了解冉琛,但是总是在不经意间觉得他和冉琛还是隔着一条鸿沟,不论他怎么努力也跟不是她。
谭哲一惊:“扒手?”
冉琛轻“嗯”了一声,刚刚那女孩确实有想摸进谭辰口袋的想法。
“走吧,今天就到这里,明天去商业街打探一下。”
姐姐几乎是一路拖着妹妹回去的,小姑娘哭的都要脱力了,她知道如果她们放弃了这次机会,她们将会在第一分区一直苟延残喘下去,将自己的青春亲手掩埋,在罪恶中沦丧初心。
她们回到那间房子,屋里空荡荡的,能卖的换的,她们都拿了换了食物和水,偌大的客厅里,惨白的墙面上挂了一张她们父母的结婚照,她们的妈妈笑得像冬日里的艳阳。
姐姐松开妹妹的手,却在口袋里摸到了一张纸条:
“七星广场正门的第三个花坛下有一把枪,想要去天城就得自己跳出困境。”
宋珍无力的闭上眼睛:“我们离开能去哪啊?晓晨还挺着肚子,我何尝不想离开,可是如果离开这套房子我们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了……”
“珍啊,等晓晨生了,我们就离开,去五分区,六分区都行啊,第一分区真的不是我们能待的地方。”
“爸,妈!”
钱晓晨挺着肚子扶着墙泪流满面:“我不想离开,这里有我和昊鹏的一切,我也不能离开!”
她和昊鹏在这里相识,相恋相爱,就连新房也落在这里,如果她离开了,那么她和昊鹏的一切都将被末世所磨灭,昊鹏已经走了,也许就埋在这里的某个角落,她要守着他,她不能连他们的回忆也葬送了。
钱晓晨扶着墙的手微微颤抖,强烈的情绪让她的腹中隐隐作痛。
宋珍赶紧去扶她,紧张道:“你别激动啊,别动气,我们不走,不走,云升!你说句话啊!”
张云升长叹一声,颤巍巍的准备锅碗和面烧水,却忽然想起,他们的水已经告罄,一滴不剩。
空荡荡的水桶张着大嘴,控诉着干渴与绝望。
他顿住了疮痍的老手,一时间手足无措,这世界深深的恶意一步步瓦解了他本来就千疮百孔的心房。
…………
冉琛三人把市政府摸了个透,她还让瑰刺进去政府楼里逛了一圈。
出奇的平静,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