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峰听到我怀孕的消息,眼神里除了震惊之外全无其他。“你问那么多干嘛?”帝南述眸光沉冷,一把将我抱起来,沉声道。
郎峰锋眉入鬓,伸手捻上帝南述的冥王龙袍一角,嘴角挂笑,“我是关心我妹子,谁像你,连人家怀孕还要淋雨!”
“手拿开!”帝南述身形一晃,懒得再废话。
衣角从郎峰手中抽离的时候,他略尴尬一笑,“布料不错。”
我被帝南述带走的时候,耳边还隐约能听见郎峰嘱咐的声音,“妹子,你要注意安全,别让我担心。”
“你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帝南述沉着脸,冷然启唇。
“什么叫我认识的是什么人?好心人,热心人!”我努了努嘴,极力的维护着我朋友的形象。
帝南述低头看了我一眼,“哦?那你倒是说说你了解郎峰吗?”
郎峰的身份我已经给帝南述介绍不下三遍了,怎么他总是揪着不放。
我刚想开口,帝南述忽然把我放在一段山路上。
“这是哪里?”我惊呼一句。
脚下的山路很崎岖,路是用泥土修的,很滑,稍不留意就会摔跤,对面尖刀似的小山,挑着几缕乳白色的雾,雾霭里,隐约可见一根细长的线。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里是后山!
“我们怎么到后山来了?”我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从那个地道桥出来,就是这边。”帝南述平静的说道。
“怎么会这样?”我刚才还明确的意识到从地道桥出来是海滨,怎么会阴差阳错的就到了后山呢?
帝南述锐利的眸子一眯,声音森然,“所以你知道郎峰是什么人了吗?”
“你的意思是,他故意要带我来这里?”我狐疑的问。
帝南述不言语。
我马上就觉得这猜疑很荒唐,“他没有理由带我来这里啊,再说,我们也有可能走错路了,下雨天本来能见度就不好。”
帝南述一听我这么说,冷眼回视着我,说:“如果真的像你想的那么简单,那他是从哪里调遣出百棺的?你觉得海滨有这么多的棺材和鬼物吗?”
我心头一震,要说这棺材的来历确实诡异,而且刚才郎峰的举动也有些怪异,“那你觉得他是什么身份?”
“他是鬼界的人,而且来头不小。”帝南述的双眸愈加的幽深了,宛如寒夜黑潭,阴戾摄人。
“鬼界的……不可能,这里面一定有误会。”我晃着脑袋不敢相信帝南述的说法。
“那就让时间来证明吧,但是你答应我,要小心他,听懂了吗?”帝南述灼灼的盯着我说。
我看他那么紧张,还是顺从的点了点头。
“我们离开这里吧?”我觉得肚子里的小祖宗又开始不太安生了,就默默的拉了拉帝南述的衣袖。
他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说:“走,我们回家,闭上眼睛。”
不出一会儿的时间,当再睁开眼的时候,我们已经回到家里的卧室。
帝南述拉起我的手,轻轻吻了吻,说:“有件事情我想和你商量。”
我以为我耳朵出问题了听错了,眼前这个高冷的家伙做什么事情会和我商量?
“花小西,”帝南述沉声一句。
“啊?”
“你还记得刚才你说过的话吗?”
“哪一句?”
“说你以后再也不会被别人欺负了,包括我。”他目光炯炯的盯着我问道。
我点了点头,“当然记得。”
“那你会这么做吗?”他扬起唇瓣问道。
“当然会。”我笃定的点了点头说。
帝南述收起了笑意,严肃道:“如果我说想把这个孩子拿走,算是欺负你吗?”
我心脏一沉,觉得好像有一道闪电正中我头顶,凄声问他,“帝南述,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面色凝重,“我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知道我在说什么。”
泪花马上就涌上了眼眶,我觉得内心犹如刀割一般,“拿走……是什么意思?”
帝南述低下头,把那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轻抚在我的脸颊上,幽声说:“你知道什么意思,他来的不是时候,我想要长久的和你在一起。”
我忽然冷笑一声,“这就是你想出来的能和我长久在一起的方法吗?”
帝南述放开手,清眸闪烁,“不是!花小西,你听我说……”
“我不听!”我厉声吼道,泪如泉涌。
“我的孩子,谁也别想伤害到他!”我盯着帝南述,体内似乎有一种燥热,烤的我五脏六腑都十分的难受。
“小西,你怎么了?”帝南述看我出现异样,赶紧过来想要抱我。
我眉心猛地一痛,一颗滚圆的血珠忽然就滴落在我的衬衣上面,好似晕染出一朵妖冶的梅花。
帝南述一把捧住我的两腮,长指似乎微微的抖动,而那张白皙的脸上愁眉双锁,如冰晶一般的眼睛里,仿佛能射出冷冷的光,嘴唇翕动着,却半晌没说出话来。
“我怎么流血了?”刚才体内的那一股躁动忽然间被压制住了。
“你的眉间破了。”帝南述挥手凭空画了个圈,旋即空气中出现了一面镜子,把我照的真切。
只见镜子里的人面容惨白,眉间出有个指甲盖大小的创面,那伤口已经完全没有了皮肤,赫然露出了红肉,虽然不大,但很痛。
“怎么会这样?”我仔细观察那伤口的造型,怎么看都像是个花瓣的模样。
“你体内有种不明的力量,花小西!”帝南述郑重其事的看着我说。
我一惊,之前那个女鬼也说想要我体内的能量,但我以为是小冥王的关系……
“不是孩子,而是你自己本身!”帝南述接着说。
“这怎么可能?”我有点懵,一个踉跄便坐在沙发里。
帝南述关切的看着我说:“目前这个力量还不能兴风作浪,等孩子成型了……就会知道了……”
孩子成型?
“这么说,你不会把孩子拿走了,对吧?”我破涕而笑。
帝南述点了点头,“看你拼命的保护他,我又怎么忍心让他离开你呢?”
说着他用指腹轻轻点了点我的鼻尖说:“倒是你,怎么不听我把话讲完?”
“那你要说什么?”我抽泣着问。
“又不是想让给你做无痛人流,我只是想把这孩子寄居在别的地方而已……”
“不要了,我肚子里就是他最好的寄居地,而且不收房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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