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床边凉凉的,帝南述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身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只是感觉精神有些倦怠,身体疲惫不已。
环顾着锦床玉榻,我瞬间清醒,这里是幽浅涧,帝南述的行宫啊,还不趁着他不在的机会,四处去参观参观。
想到这里,我披上衣服,直接下了那张奢华的木床,走到窗户边。
外面是清濛的一片,混沌的看不清天地,我怔然,觉得这里和天医宫所处的位置应该有别。
天医宫在九重天外,虽然也雾气昭昭,但至少没有阴森的感觉,但这里却不一样,所见之处,是深不见底的世界,看上去很可怕。
隐隐约约间,我仿佛能看见些鲜花植物,雾气缭绕,险峻又似仙境。
我光着脚踏在白玉铺成的地板上,滑润而略有些清凉。
寻着漆红盘龙回廊,到了一个名为冥奉殿的地方。
一进大殿我整个傻眼,只见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好似皓月当空。大殿的正中央凿地为莲,花瓣鲜活玲珑,花蕊细腻可辨,在蓝田玉地板下面延伸,神奇的是,每走出一步,则在透明的地板下面开出一朵玉莲花,正是扶摇移步,步步生莲。
我好像是个土包子进城,东瞧瞧西望望,忙不迭的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初来乍到,赶紧赔不是。
“你是哪来的小奴婢?真是蠢得可以,冲撞了帝君,看我不让你魂飞魄散!”冰冷尖细的声音猛地灌进了我的耳孔。
抬头一看,眼前的古装美人,柳眉凤眼,巧齐艳唇,配上那袭红衣,堪称绝色。
看到我,她挑了挑眉毛,有几分惊讶的问道:“你是谁?”
我骇然,这女人身上有一种非常重的戾气,我能感受到来自她身上的危险信号。
“我在问你话,你没听到吗?”她横眉立眼的问道。
“我不是奴婢。”我小声说道,转身就想原路返回。
女人马上就像幽灵一样,飘到我身前,阴森的眸眼冷剜着我,“那你是谁?”
“我是……帝南述的老婆。”
“帝……老婆?你在说什么?”她反应了半天,瞪圆了杏眼,厉声道:“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奴婢,竟然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
猛地,她伸手狠狠捏住我的脖子,把我凭空的就给拎了起来。
她的力气大得惊人,随即冷笑一声,“在幽浅涧了,你应该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女主人!”
我指尖发麻,什么叫女主人?
她说她才是女主人吗?
那我算什么?和帝南述在一起这么久,我可从来没问过他有没有妻室。
尼玛,别告诉我我其实是小三?
她顺势重重把我扔到地上,盯着我的胸口,眼睛里的怒火就更加的旺盛起来。
“你……已经侍过寝了?”她眸光隐隐,好似要哭。
我见她这样,心里很不舒服,她到底是什么人,这么隐私的问题,我怎么可能回答她。
便爬起来冷冷问道:“你又是谁?”
红衣女人的眸中有着难以隐藏的杀气,但很快就不动声色地隐了下去。
她抽了抽嘴角,傲娇的昂起头来,红唇牵起,一字一顿清晰的说道:“我侍奉了帝君五百年,是通房,也就是实质上的夫妻,你理应叫我一声红袖姐姐。”
我瞳孔一缩,犹如晴天霹雳,什么通房?什么侍候了五百年,帝南述,是个花心大萝卜?
见我生气了,红袖竟然花枝乱颤的笑了起来,然后伸手掩住笑容,幸灾乐祸的说:“其实你也不用难过,毕竟帝君的通房太多,你啊,恐怕要排在百十来号了。”
百十来号?色情狂!我真是恨得牙根痒痒。
不过想到眼前这个红袖已经服侍帝南述超过了五百年,我已然心如刀绞。
相比之下,在他心中孰轻孰重还是个问号。
红袖脸上挂着邪恶的笑容,打量着我,“你初来乍到不懂得幽浅涧的规矩,我们每个人都要穿奴婢的衣服。走,我带你去领衣服。”
我有些犹豫,想到红袖那张嘴脸,似乎不太可能这么照顾我,推脱道:“我要等帝南述来。”
红袖听我直呼帝南述的名号,立即就变了脸,喝道:“你怎么敢直接称呼帝君的名号!真该丢进冥河去喂鱼!”
旋即,我看她伸出猩红色的食指,凭空一画,我们就置身在另外的一个空间里。
脚下没有了蓝田玉的地面,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纵深万丈的山崖。山崖下面是一条滚滚流动的黑水河,看不到尽头。
“这是什么地方?”我大惊失色。
红袖唇角一勾,冷声道:“留着你也是个祸害,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敢爬上帝君的床榻!”
说罢,她猛然一抬手,红袖一挥,我被一股飓风卷下了悬崖。
“救命!”我惊呼着,耳畔刮过乎乎的阴风。
眼看着就要掉进黑水河的一瞬,腰上忽而被一道力度揽过,转瞬间,我已被人带回了那步步生莲的大殿里。
我吓得双腿发软,望着眼前眸深似海的人,正救我的飞廉!
“飞廉!”我惊呼一声,眼眶湿润。
红袖见到飞廉,赶忙屈身跪拜。
飞廉冷哼一声,“平日看你妖娆袅娜,怎么心肠这么坏!容不下她是不是?告诉你,这丫头是你们帝君的正牌娘娘。”
红袖虽然已经跪在那里瑟瑟发抖了,但听到正牌娘娘这四个刺耳的话时,还是抬眼阴森森的冷剜了我一眼。
我心底泛凉,只想快点逃脱这个是非之地。
“还跪着干什么?不去领罚?还好你遇上我,要是直接被帝南述给逮到,我看你今天小命就算是交代了。”飞廉薄唇轻启,白衣飘飘。
红袖赶紧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嘴里连连说着:“谢谢天医。”便消失了。
飞廉俯身看着我,轻笑道:“我怀里暖和吗?”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因为害怕,竟还紧紧的微缩在飞廉的怀里。
瞬间红了脸,慌忙钻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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