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礼斯被褚南这略带调笑的话语说了一愣,而后沉声说道:“你的意思是……方沧海真的是在死后才进入到箱子中的?”
褚南不置可否的一笑。
其实就连他对于自己的结论都并不敢肯定。
没办法,这就是“合情推理”的弊端所在,在已知的事实和被些背印证过结论的基础上,通过自己的经验和直觉来判断事实的结果,这种方法所得出的结论其实不一定准。
相较于柯南道尔先生所宣扬的那套“演绎推理”,褚南目前所用的方法,显然有些蹩脚。
不过他也并非没想过使用“演绎法”,但那需要在拥有大量知识以及经验的前提下才能做到。褚南自认为在逻辑方面他还算不错,甚至称得上完美,但他对于戏班的相关背景,以及关于这个武侠世界所该了解的某些常识性的知识……所知甚少。
就比如眼下,他并不清楚为何拖了这么久的时间,戏班的主人才带着他的一众员工来到了案发现场。
“沧海,沧海!”
两道呼声袭来,褚南、察礼斯相视一眼同时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过去。
声音的主人是一名年龄大约四五十岁样子的老头,衣衫褶皱、风尘仆仆,脸上的皱纹似乎都带着焦急的神情。
就在老头奔向尸体的同时,一直以来默不作声的浣妹儿突然间开了口:“爹爹~”
话音刚落,这小姑娘便也朝着老头奔了过去,随后扑在了对方的怀里。
褚南二人见此一幕,也只能稍作等待。
毕竟人家小姑娘刚刚失手杀了人,一副被吓的失魂落魄的样子,他们总不可能拦着对方找爹爹吧!
浣老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安抚的浣妹儿,口中也是嘀嘀咕咕,可惜由于褚南离得太远并听不清楚,但从浣妹儿逐渐平稳下来的情绪应能够猜出,多半是些安慰的话语。
这二人哭哭唧唧,在其身后的那一众戏班子的成员却是对着尸体指指点点,不一会儿便从中窜出一个瘦弱的身影,速度很快,等到褚南二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已经扑倒在了方沧海的尸体上。
“师傅唉!是谁……是谁害了你,告诉我,徒儿一定为你报仇!”说话之时,又将方沧海的头颅抱在了手中,哭丧叫喊。
对于脑袋这种东西,若是它一直都长在活人脖子上,即便长得再怎么“歪瓜裂枣”褚南都能做到细细品味,可一旦其从颈部掉了下来之后,就算是“西施”、“貂蝉”,褚南都不会感兴趣。
而且他相信不光是他这样,估计只要是个人就不会和他相反,当然那些心里有疾病的人除外。
所以说这种死人脑袋,让他抱着验尸的心态琢磨两下已经是其所能承受的极限了,更别说将头颅抱起来,甚至搂在怀中了。
哪怕是不看那对儿鼓出的死鱼眼,单单闻着血液的腥臭,他都有些抵触。
当然抵触归抵触,这种情绪还不会影响到他的做法。
毛石头抱着方沧海的头颅,浓郁的腥臭充斥在他的整个鼻腔,胃部更是翻江倒海。
不过他的脸上虽然带着愤恨与不舍,可其目光却始终朝着身旁的两只木箱扫过,就像是在找寻某种东西。
褚南在听到对方称呼方沧海为师傅,在场没人反对的时候,他就没再阻止对方哭丧举动。
反正尸体上的信息他该了解的也都了解了,就算是对方想要破坏证据也来得晚了,在这说,想在褚南以及察礼斯的手下做手脚也并不容易。
“这小子……不太对劲儿啊!”褚南自然也看到了毛石头那飘忽不定的眼神,于是顿时生出了警戒之心。
而一旁的察礼斯对于破坏现场的行为可以说是十分的抵触,这想来也和他现实生活之中所从事的相关活动有关。
所以原本就有些按奈不住的他,在看到毛石头那畏畏缩缩的眼神之后同样生出了戒心。
“喂,你小子,姓什么,叫什么,家里几口人,来这里做什么?”
察礼斯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毛石头走了过去。
而对方显然是被察礼斯这架势十足的语气吓到了,愣了几秒之后方才说道:“我……我叫毛石头,从小是个孤儿,跟着师傅学手艺,顺便在戏班混口饭吃。”
察礼斯对其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放下手中的头颅,站起身来。
“方沧海……是你师傅?”察礼斯问道,“他平时都教你些什么?”
“嗯……就都是一些普通的江湖卖艺的把式。”毛石头有些难以启齿,毕竟他们这是比较大型的戏班子,像那些在集市上随处可见的把戏是上不了台面的。
“移形换位……学没学过?”察礼斯追问道。
“没……没有。”毛石头神情落寞的说道,“这是师傅的压箱底儿绝技,只教自家人,我就是个捡到的野娃子,哪里有机会学。”
“哦?”这倒是察礼斯微微一愣。
常言道: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方沧海估计也怕随了老路,临死之前都没把这门手艺传出去,倒还真是有些悲哀。
“那你最后一次见到你师父是什么时候?”察礼斯不再继续深究传承的问题,而是继续问道。
“就在不久前……”毛石头抿了抿嘴,似乎有些不敢开口。
“想说什么就说,别藏着掖着的。”褚南见此冷冷地说道。
对于举止怪异的毛石头,褚南已经在心里给对方打上了标记。
在他心中这个方沧海的徒弟倒还真有杀人动机,说不定毛石头就是因为师傅不肯教他厉害的手艺,所以怨极生恨,动手杀人。
“呃……我……”毛石头顿了顿,方才说道:“师傅上台之前的道具都是由我搬运的,不过……不过今天的道具不太一样,而且师傅也和往常有些变化。”
毛石头说出了心中的疑惑,他觉得师傅的死肯定和不久前的异常有些关联。
“怎么不一样?”察礼斯听到此处有些急切的问道。
而那些在周围议论纷纷的成员此时也停下了唏嘘的声音,同时看向了毛石头。就连浣氏父女也是如此,目光锁定的同时,还朝着三人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显然是对毛石头口中的“异常”很感兴趣。
这也难怪,毕竟一个是戏班子的班主,而另一个又是向死者身上捅刀子的当事人,无论哪一个都与方沧海的关系格外密切,自然要关注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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