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过来陪魏悯坐下,跟她说话,话里有意无意的提起锦瑜在翰林院的表现。
“这孩子虽然年轻,但做事认真。”掌院学士没夸大也没贬低,说的很是客观。
魏悯就垂眸听着,边喝茶边嗯一声,等听满意了,这才离开。
掌院学士胳膊垂在身前,两手在小腹处jiāo叠,笑着目送魏悯离开,等她走远之后,才朝身旁的锦瑜说道:“你这泰岳,有趣的很。”
如果不是锦瑜,她倒是不知道魏相竟是这么有趣的一个人,她真是把儿子疼进了骨头里。
日子过得也快,转眼就到了年底。
魏相之子出嫁,皇上君后一同添了嫁妆,抬嫁妆的小厮整整抬了一天才抬完,其规模堪比皇子出嫁,红妆何止十里,一时间羡煞京中众人。
魏淼出嫁那天,魏悯格外沉默,她在外人面前一向如此沉稳冷静,只有亲近之人才能瞧得出来她其实是心里难受。
阿阮是魏悯的枕边人,最是清楚,妻主昨晚在chuáng上翻来覆去到半夜都没能睡着,就因为舍不得。
时辰到了之后,锦瑜骑马带着迎亲队伍来到魏府门口,噼里啪啦的鞭pào声顿时响彻京城。
魏殊将一身红衣的魏淼从屋里背出来,一路背到大门口。
锦瑜和魏悯阿阮已经等在了那里。
魏殊将魏淼放下来,把他牵到父母面前。
阿阮眼睛红通通的,显然是哭过,哽咽的握住魏淼的手,说不出话来。
魏悯单手背在身后,站在他们父子身旁,目光严厉的看向要娶她儿子的人,沉声说道:“我不管你国公府如何,还是你锦府如何,我这儿子,从小到大我没舍得碰一根手指头,如今他嫁给你,将来无论做错了什么,亦或是犯了多大的错,你都不许说落打骂,给我送回来,我魏悯自己管教。”
锦瑜神色认真,拱手行礼,“泰岳且放心,我既娶了淼淼,就会如你们一样疼他,护他,不会让任何人欺他,自然也包括我自己。”
魏殊笑呵呵的一把揽住锦瑜的肩膀,“这话任何人嘴皮子上下一碰都能说出来,至于能不能做得到,我可亲眼看着呢。”
魏殊拇指点向身后的魏淼,头都没回,眼睛盯着锦瑜的脸,“不管是我亲眼看见的,还是听旁人说的,今个我话给你撂在这儿,只要你有一丁点的对不起我家淼淼,我魏殊,散尽我魏家所有家财,都要让你生不如死。”
她语气神色认真,可不像是在跟人开玩笑,魏悯站在一旁没说话,明显是默许她这么做。
魏府门口的一gān人等闻言都抽了一口凉气,感叹魏家儿子果真不是那么好娶的。
锦瑜神色自若,眉眼含笑,对魏殊说道:“阿姐且放心,这笔钱,你是铁定要省下来了。”
魏殊与魏淼同岁,锦瑜比魏淼大一岁,如今她却不羞不臊的张口就喊阿姐。
魏殊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松开,“最好如此。”
临出门前,魏淼站在魏悯面前,哽咽说道:“娘,淼淼会照顾好自己,您别担心。”
魏悯抿紧了唇,背在身后的那只手紧攥着,半响儿才出声,“淼淼不用坚qiáng怕娘担心,也不用照顾好自己,要是婚后觉得哪里不如意,东西都不用收拾,人直接回来继续做你的小公子就是。”
“娘。”魏淼一下子哭了出来,舍不得走了。
锦瑜心提着,眼巴巴的看着还差一步就能迈出门槛的夫郎,生怕他这个时候不嫁了,柔声唤道:“淼、淼淼……”
一张口,才发现声音都在发颤。
魏淼抽噎着扭头去看锦瑜,头上的盖头是红纱,并不怎么影响视线,魏淼通过眼前的纱,看到锦瑜递到自己面前的手,抿了抿唇,犹豫着将指尖搭了上去。
锦瑜提着的心,在触及掌中的柔软时,瞬间落了下来,脸上笑意比刚才还要柔和几分。
惦记了十多年的人,今日可算是娶回家了。
家里少了个人,一家人都难受不舍的很,魏淼刚出嫁的那天晚上,魏殊就要去把人接回来,魏悯犹豫了一下,却没出声阻止。
阿阮也舍不得,但还是拦住了这母女两人,“淼淼三天后就回来了,现在去接,会让人笑话的。”
一说说还有三天,母女两人顿时连晚饭都没胃口吃了。
三日后回门,锦瑜带着魏淼回来。
魏淼显然是在锦府里过的不错,依旧如未出嫁时一样憨态可掬贪嘴爱吃,想必锦瑜是把他捧在手心里疼的。
得知魏淼婚后过得极好,魏府里三人这才放心。
虽说儿子嫁出去了,可过了年,忻栎就要娶进门了,算来算去,魏府里还是四个人,热热闹闹的。
再加上魏淼隔三差五的带着锦瑜回来住,魏府顿时就又变成了六个人,可赚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