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荣本来很放心,甚至想趁林chūn晓洗澡时去忙点别的,可如今听了这话,脚步就迈不动了。
林chūn晓房间的门关着,景荣站在门口,犹豫片刻后抬手曲指敲了敲门框,出声说道:“他腿上有伤,你仔细着点,莫要沾了水。”
小二夫郎在屋内应声他看见了,手上像是剥葱一样,动作利落的把林chūn晓身上的几件衣服剥的一gān二净。
林chūn晓自幼以来,第一次洗澡时被这么粗bào的对待,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景荣站在门口听不见里面的动静,想起小二夫郎给猪搓皮的场景,抿了抿唇,忍不住再次抬手敲门,“你动作轻点,力气别那么大。”
小二夫郎看向林chūn晓,哭笑不得,“你阿姐年龄不大倒是不少操心,跟个男人似的,比我还能啰嗦。”给这小孩儿洗澡比在后厨呲鱼还磨人。
林chūn晓听着门口传来的声音,嘴角扬起,乖乖的伸直胳膊让他擦洗。
林chūn晓身上脏,小二夫郎洗的又仔细,洗了三遍后才把乌黑的人洗出原本的模样。
“你这孩子长的跟藕节一样嫩.白gān净,怪不得你阿姐怕我力气大搓疼你。”小二夫郎抬手用手指轻轻剐了剐林chūn晓的脸,笑道:“摸着比我后厨那刚剥gān净的jī蛋还好摸。”
小二夫郎给林chūn晓穿好衣服后把门打开,让站在门口的人进来,对她说道:“呶,人好好的还给你,一块皮都没搓烂。”
景荣被他打趣的脸色略显不自然,低声说了句,“多谢。”
“对了,”小二夫郎扭头跟景荣说:“他那头发不知道怎么回事,跟被火燎过一样,洗完也是毛糙蜷着。”
景荣皱眉,若有所思。
屋内坐在chuáng沿边的林chūn晓看见景荣进来,刚洗完澡后红扑扑的脸蛋昂起,不自觉地晃动着垂在chuáng边的脚丫子,轻轻喊她,“姐姐。”
林chūn晓生的唇红齿白,一双眼睛颇有灵气,眼眸转动显得整个人jīng神机灵,跟小时候没什么区别,就是瘦了点,儿时圆润的脸蛋,如今只有她半个巴掌大。
景荣眼里带笑,出声纠正道:“是师傅。”
林chūn晓鼓了鼓脸颊。
景荣看着林chūn晓被火燎过的头发,发尾泛huáng蜷缩,明显的很。
“我给你把头发剪了吧。”景荣询问的看向林chūn晓,他若是不愿意,那日后出门只能带个兜帽了。
林chūn晓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卷毛,嗯了一声。
景荣第一次给人剪发,就想着把不好的头发剪掉,日后长出来的都是好的。
他头发长短不一,剪齐之后,景荣伸手在林chūn晓的脑袋上揉了一把,蓬松柔软的头发刚刚及耳,猛的一看,他像个长的颇有灵气的小女孩。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四宝:我是女孩,能不能跟师傅一起睡ovo
景荣:……恐怕不能
四宝:_(:зゝ∠)_
————
谢谢冷战哲学的地雷
谢谢裔韵的两个地雷
谢谢19735737的地雷
爱你们木木哒~
第6章离开林家村
火,入目皆是一片滚烫的红色。
林chūn晓被下人塞进空掉的米缸中,躲在里面隔着缸都能感觉到那股蒸人的热气。
林chūn晓双手捂着嘴巴,眼睛睁大浑身发抖,却不敢让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落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chūn晓实在是撑不下去,这才伸手顶开压在缸口的木盖,吃力的从缸里爬出来。
林府已经成为人间炼狱,入目皆是红色,林chūn晓模糊的视线已经分不清地上的到底是血还是火,灼热的火焰在屋脊房梁间肆意吞噬,张牙舞爪的朝林chūn晓迎面扑来。
林chūn晓看到旁边的水缸,手往里面一伸,摸到半缸冰凉的水,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整个人就爬了进去,再出来时全身湿漉漉的。
冬末chūn初,他禁不住的打了个哆嗦,可再出来又是冰火两重天。
林chūn晓开始往外跑,火焰像条灵活扭动的蛇一样,亦步亦趋的追着他的后脚跟。
门就在眼前,从水缸到门口短短二十来步的距离,林chūn晓走的很艰难,身上的水分已经被火气蒸gān。
屋脊房梁难以承受的发出“吱呀”声,已是qiáng弩之末。
林chūn晓咬咬牙,奋力往外一跳躲开掉落的木棍摔在地上,与此同时另根沾满火,成人小臂般粗细的木头掉下来砸在他没能来得及蜷缩的右腿上。
林chūn晓疼的整个人都在打颤,可惜火苗不依不饶,像条吐信的蛇一般在他身边盘旋,朝他吐出火舌,想将他连同林府一起焚毁。
“爹,娘……”林chūn晓在chuáng上不安的扭动,手在空中乱挥,像是要把什么东西推开,明明才三月,他却是满头大汗。
就在火焰朝他扑来的时候,林chūn晓猛的惊醒,大口喘息眼睛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