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更多地奔涌而出。
冷冽的日光灯下,林显清瘦的面庞更加瘦削,花白的头发似乎已经完全白透,脸上还挂着伤,嘴角还留着血迹。
只见他面容扭曲,痛苦地倚在沙发靠背上,微弱地喘息着。
“爷爷!”
她猛地扑到林显身边,把他抱紧,痛哭流涕。
“是谁?你告……诉我,我要……我要了他的命!”
林舒文本已泣不成声,却还是要故作发狠的样子,说出那句本应狠恶的话。
“乖!别……去!”
林显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劝诫着她道。
“你……你不是……他的对手!”
“咳咳……你应该好好练功……”
林显明显心力jiāo瘁,上气不接下气,话语说得都很苍白无力。
林舒文疯狂地点着头,咬着嘴唇忍着泪意答道:“我听你的,我听话,你别有事好不好!”
“舒文,我很抱歉,我老了,以后不能一直保护你了……”
“林显,你不要说话,我马上打电话送你去医院,你一定要坚持住……”
林舒文擦了把眼泪,当机立断,马上掏出手机。
时间一点点过去,每一分每一秒在林舒文这里都是漫长的一个世纪。
她一边焦急地等待着救护车的来临,一边给唐易打电话询问他自己该怎么办。
“林舒文,不要怕,不要慌,我马上到。”
唐易一边电话里安抚林舒文,一边飞快地穿好衣服,从浴室里出来。
二十分钟后,他们已经到了医院。
病房里,是正在接受急救的林显,病房外,是焦急等待的二人。
这一夜,林舒文悬着的心就没放下来过。
次日,林显脱离险境,转危为安。林舒文总算可以放下心了。
一连几天,她都没有去学校,而是寸步不离地守在林显身旁。
期间,唐易来过几次,还带了很多次滋补身体的粥来。大部分都是他央求他妈妈特意做的,说是为玩蓝球摔伤的林舒文补补。
幸亏没传到林舒文耳朵里,不然她免不得要啰嗦一番,她不想自己的事麻烦到别人。
还好,林显恢复得很好,一切都没有往最坏的方向发展。
他的脸色渐渐变得红润,脸上凹陷下去满是纹路的皮肤日益充盈,第三天的时候就已经能和林舒文拌嘴,和常来看望自己的唐易调侃人生了。
第五天,也就是周四的时候,路纪言来过一次,是在上课前来的,那时林舒文刚看着林显把一晚滋补粥喝下去,然后看着他渐渐安睡过去。
他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林舒文爷爷生病住院的事,竟然直接找到了医院。
病房门被他轻轻推开的那一瞬间,相对的是两双诧异的眼睛。
一双在诉说:你怎么来了?
另一双在抱怨:怎么,不欢迎我?
他的动作很轻,林显进入熟睡,几乎没有听到。
林舒文似乎有意要掩饰他这个人的存在,慌忙起身,在林显可能有反应睁开眼睛看清是谁之前飞快地把他推出门外,顺带把门关严实。
路纪言一脸惊讶,看着以恋人相拥姿势,用自己身体推他出门的林舒文,一时无语。
虽然不至于脸红,但足以另他心跳加速。
路纪言一头雾水,问:“怎么?我连这做朋友的资格都没有,看望朋友生病的爷爷也不可以?”
林舒文被他这问题一问,一时呆住。因为她还没想好怎么回答。
她明显是不想让林显得知路纪言的存在,更不想让还未完全恢复的他再陷入到有关夏晨音的旧事中忧劳烦心。
可是,她只想到了要极力掩饰路纪言,却忽略了自身的行为动作。
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胸紧紧贴在他身前,下一秒,林舒文触电般地弹了出去。
一时间,她的脸红到了耳根,那些刚准备好要解释的话,到了嘴边都变成了支支吾吾的断断续续的只言片语。
“我……你……我,我是怕……爷爷看到你会……想起夏晨音,所以,我才……”
“原来是这样。”
“我们出去说!”
路纪言疑惑地看了一眼病房,没有说什么,跟着林舒文便向楼梯处走去。
原因他大概也猜得到,林舒文如此心细,她一定是怕林显醒来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所以要选个他无法听见的地方。
二人转身离开病房门口的时候,一个高大白发的人迎面走了过来。
林舒文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产生过多疑虑,只是对他高领墨镜装束和一头怪异白发感到好奇眼光便不由地多停顿了几秒。
同样,路纪言也注意到了这个满头白发的,可能是来探望生病家属的人。
路纪言起了一丝疑心,转过楼梯角的时候问了一句:“你爷爷现在一个人没有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