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文看着微微低头,认真聆听的路纪言,只不过几秒便赶紧转移视线。
他们之间的关系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微妙,总是在人多的时候,或者有唐易的时候不自觉地疏远。难道是为了避嫌?这里又都是校外远离尘世的清净之地,哪里会有那些八卦造谣传瞎话的闲人。不过她也说不清具体的原因。
此前路纪言已经和大师兄老柳打过招呼了,拜别李义之后,三人下山回到车里,开始了返回的行程。
车上,路纪言看着晃着个脑袋东张西望的唐易,心里早已不悦。多数是因为这个从头到尾无一点用处,到处瞎晃悠的家伙白吃白住了两天不说,竟然只靠那张臭嘴赢得李义的青睐,险些就和他成了一门。
越想越不平,路纪言变了法子整他。
“喂,一会儿给我转2000块钱!”
路纪言眼睛不离路中心,以一种理所应当的口气对身后唐易说。
唐易一听这敏感的金钱数字,立刻定住了脑袋。他自知和林舒文此番叨扰医舍,怎么说也占用了医舍的资源,嘴上虽没提过,心里也曾有点过意不去。但是这个数字更像是凭空捏造出来的,高得也太离谱了。
难道是差点多了我这个师弟,嫉妒我比他进门容易,酸了?
“你问谁?”
唐易假装不知道这话是对谁说的。
“你!”
路纪言继续目视前方,语气坚定。
“住宿还要收钱的吗?还是收的饭钱?你师父怎么没提这件事?”
“你脑子呢?这还用说?现在去哪里看病住店不花钱?”
路纪言语气里已经开始夹杂不满。本来就是就对他不满。
“那,这是把她的医药费也算在里面了吗?”
“她的不用管,我已经垫付了,回头再还我。我现在收的是你的。”
“……”
唐易一时语塞,谁面前都可以服软,可以忍一时,唯独他不可以。这点小钱自己又不是没有,这个面子可不能丢。不就是两千吗?老子还不至于那么穷。
但是,这TM也太黑了……唐易心里咒骂不停。
“手机拿来,打开收付款……我支付宝。”
唐易愤愤地说。
一下子损失了两周零用钱,他心里难过,却因为面子说不出口。
路纪言一只手抓住方向盘,一只手拿出手机,悠悠地递到耳后。
一路上,林舒文目光温和地望向窗外,看着浓绿的路边风景和远方连绵起伏的矮山,嘴角挂着一丝柔和的笑,有种说不出的喜悦。
太好了,身体再慢慢恢复,不会变成个废人了。没有了忧虑,大脑轻松多了,这几日没睡好竟然也不觉得困。
……
小院里,林显搬了张桌椅在爬藤旁边喝茶。他眉间不展,气息虽然平缓但是可以看出存有忧虑。
举起杯子,白瓷茶杯在唇边放了很久却没有去喝里面的清茶,而是竖起耳朵似乎在仔细辫听周围的动静。
让他起疑心的不止是昨日午间他午睡时大门前接连过去的稳健不失规律,只有习武之人才能做到的猫点地的轻微脚步声。如果不是习武之人,一般人很难做到依靠脚尖落地,将落下时对地面冲击和接触面积同时减少以降低产生的撞击声。
林显闭着眼躺在chuáng上也能数出他们一共三人,从房顶落下,先到墙上再到外面大路。
此前他们应该在远处把这里四周以及别墅里面观察得一清二楚了。像以前一样,发现没有较大的人脉,调查后再确定没有打量援军的情况下,他们下一步又要来兴师问罪了。
林显倒不担心他们什么时候折回来,以他的实力,应该还不至于料理不了几个半吊子学徒。及时他一次无法放倒全数,他也不用叫警察,因为他还有林舒文。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这是牵扯到很多旧账的个人恩怨,他也想把这事jiāo给警察来解决。可是,把时间倒退回十几年前,那时候的世道还很乱,通俗点来说,他们这些会功夫的比较显眼的存在,之所以能存活下来,都是有些生存手段的。
林显的儿子,林舒文的亲爹,就是因为给那些有钱人当杀手才变成今天这幅样子的。所以准确点来说,他父亲之前做的工作并不gān净。到现在,那里还压着几个和他有关的案底没有了结。
况且,那些缠着林显的人也没有过多的恶意,只是想找回那个被林业之一气之下带走的孩子而已。可是,林显一直不满,自己唯一的一个亲生儿子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人暗算,还殃及了妻子,年纪尚轻的二人甚至还没有留下子嗣。所以他一直不言不语,用行动默默反抗。为了让东家尝到教训,不惜放弃师父经营的武馆,四处奔波流làng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