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凡鼓动着身边的人尽情地嘲笑着。
原本寂静的郊外响彻他们肆意的笑声,呼出的一团团白气在灯光和月光下马上消失。
这凛冬的夜,本就寒冷,加上这熟悉的画面和气氛,经历过若gān次现在又经历一次的围攻嘲笑,林舒文能感觉到一股透骨的冷。
许久,直到笑声快要消失,她才张口。
“我跟你不一样,你在乎的并不是我在乎的!我不会因为我的出身就自惭形秽,也不会因为我取得的成就而狂傲自大。我在乎的,只是一颗真心!我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你的人品已经bào露无疑,我相信即使路纪言没有晕倒,他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也会远离你。”
林舒文看了一眼许凌,然后继续说:“你做的这一切,不就是想把我排除掉,然后你就少了一个情敌不是吗?说到底,你就是嫉妒我占有了你心爱的人,是不是?”
唐易路纪言谁都没有告诉她,这些事都是苏悦凡所为,但是从见到许凌那一刻,林舒文就明白了所有的一切。
一直以来她觉得不可能的猜想,居然真的成了现实。这个看似单纯的女孩子居然是个心如蛇蝎的毒妇人……她感到后怕。
“你说的这些,都已经成了过去式。现在这个人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诱惑力了!”
苏悦凡走到路纪言身边,用尖细的高跟鞋踩在他胸膛上,神色淡然地说道。
“我现在最感兴趣的人是你!”
“你想不想知道他对你是不是出于真心?”
苏悦凡的一番话,让林舒文动摇了。
一直以来,路纪言与她产生纠葛也是因为夏辰音,一开始他明明那么在意那些害死夏辰音的真相,现在这件事始终还没有弄清楚,如果说她一点都不怀疑,那也是在自欺欺人。
说实话,今天若不是苏悦凡提出来,她可能真的陷入爱河,冲昏头脑,忘却了这一可能的存在。
女人的多疑心,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让林舒文对苏悦凡的提议一点抗拒心都没有。
“你保证不动他们两个,我愿意陪你试验一次。”
林舒文回答。
“放心,我说过了,我对这个人已经没什么兴趣了,验证了我的猜想,我也该离开了!我只是好奇他到底会不会喜欢一个人,还是他只喜欢他弟弟一个人……”
“从前,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是个病人,心里有病的人,现在我发现病的好像不止我一个……”
一百四十二可能
宛如做了一个绵长的梦,再醒来时,周围的一切都感觉那么不真实。
路纪言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却感觉到胳膊远比双眼要难受更多。
试探地伸出胳膊活动活动四肢,路纪言慢慢从沙发上站起来。
四周都是熟悉的陈设,熟悉的环境灯光和熟悉的玉兰香气。
这是他自己的家,他怎么能不认得。
一回头,林舒文正捧着一个本子发呆。
路纪言的眉头皱了皱。
这是他家,林舒文来过,而且他说过他的家谁都可以来,他不是那种自私小气的人。
所以,他不会排斥。
他皱眉不悦,是因为他收藏的笔记本被别人翻看了。
屋内静悄悄的,暂时只有阿宅的呼噜声。
林舒文眼眶微红。
见路纪言醒来,她马上转过头勉qiáng给了个微笑的问候。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难受吗?”
路纪言摇摇头,慢慢走到她身边坐下,准备和她一起看这个笔记本。
他过来的时候,林舒文却躲避他似的起身,站到别的地方。
她的脚下,是个打开的箱子,里面充满了各种相册,书本,都是有关夏辰音的。
刚刚她眼眶红红的,也是因为想起了辰音感到难过吧!
路纪言想道。
他曾把这些有关夏辰音的东西都收起来,一来是怕自己见则伤心,怕她看到也难过,二来也是因为自己曾着手做过很多有关他出事之后的调查,他不想让别人知道。
林舒文打开这个箱子那一刻,才发现苏悦凡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那个笔记本上明确写着她的名字——林舒文三个大字!还有她的照片,和夏辰音合影被剪下来的自己的那一半。
翻过照片,看到背面上的文字时,她险些哭出声:照片背面写着赫然一个“死”字!
那一瞬间,她的手都在抖。
她想象不出,路纪言是对她有多恨!
所以,她现在站得离他远一点,完全是因为惧怕吧!
她无法描述自己心里究竟是爱是惧是内疚还是别的情感。
满满一箱子,她大致都翻看过,几乎都是夏辰音的。
从他在父母脚下蹒跚学步时起一直到长大后独自一人去了一所学校,密密麻麻的文字和无数张照片,记录着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