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难。”她听简言辞接了话,“你坐在旁边就够了。”
“啊、啊?”
简言辞:“等下我会帮你烤。想吃什么?”
她下意识回:“不……”
话还没说完,谁料旁边简言辞偏过了头,又询问:“不想只是帮你烤?”
司谣一顿。
“那怎么办。”
“是还需要我——”她见这人的一双桃花眼悠悠弯出点儿笑,问她,“再喂你一下吗?”
“……”
.
喂食提议遭到了司谣面红耳赤的拒绝。
一整个晚上,她尝试着自己烤了好几串。可能是对火候不熟悉,每次不是有点焦就是不太入味。
接过了旁边简言辞烤完递来的盘子,司谣团坐在那,咬下一串鱿鱼。
鼓着脸颊嚼巴嚼巴,最后丧气得出个结论。
……还是他烤的比较好吃。
司谣放弃了挣扎,就在边上听他们闲聊,窝成了一只等待被投喂的仓鼠。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时间快过九点。
烧烤完,一群人在空地上升起了篝火,又去车里拎来了酒和零食。打算一起等零点跨年。
撑到了九点半,司谣困到眼睛都有点睁不开,抱着膝盖,脑袋一点一点。
前两天都没怎么睡觉,今天她没能熬过零点,就早早爬进了帐篷。
半梦半醒间,好像是快到了零点,帐篷外有人在齐齐倒数。没过多久,响起了一阵放烟花的声音。
司谣在睡袋里困顿翻了个滚,想出去看看。艰难爬起到一半,又缓慢躺平了回去。
再一次醒来,外面很安静。
她睡醒了。戳开手机看了眼,凌晨三点四十分。
司谣想去上个厕所。
外边已经黑黢黢成了一片,很安静,只有一个个帐篷散落着。
她开着手机的打光,绕过某个帐篷的时候,隐约还听到了呼噜声。都睡着了。
走了几分钟的路,司谣终于找见了湖边的小木屋。
旁边的树上拉着一个大灯,开着,光线黯淡。
她忽然顿了顿。
——湖边有人。
朦胧的光影中。
男人侧对着她,身上套了件黑色的大衣,身形颀长。很熟悉。
他稍稍低下头,咬了烟,修长手指漫不经心地在面前笼着。
随后,指间微亮的火光映照出了他的侧脸。
没有什么表情。
rǔ白色的雾气缭绕过了他的眉眼,可能是烟,也可能是鼻息。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简言辞看起来冷得出奇。
也格外的……孤单。
司谣在脑海里刚一冒出了这个词,就愣了一愣。
刚靠近,男人察觉到声音,无声侧过了脸。
那一瞬间,瞥来的视线很怵人。漠然,又带了点说不出的冷淡戾气。
司谣倏然一停,好半晌,呵出一口白气:“……学,学长,你还没睡吗?”
“嗯。”
简言辞见到是她,顿了一顿,掐了烟,恢复了散淡的模样:“怎么醒了?”
“我,我起来上厕所。”司谣关了手机的灯,一步一挪过去,“你不回去睡觉吗?”
简言辞又“嗯”了一声:“刚才做了个梦,睡不着。”
她想到他刚才的表情:“你是做噩梦了吗?”
简言辞敛下了眼看她,片刻,刚才因为回忆而产生的那点yīn翳情绪,逐渐消散了。
他略一弯唇:“你怎么知道——我做了个很可怕的噩梦。”
“梦……”司谣困惑懵了下,“你梦到什么了?”
安静了会儿。
简言辞视线落到她的身上,忽然问:“不穿外套就跑出来,不冷吗?”
司谣也跟着埋下脑袋瞅了下自己的毛衣,吸了吸鼻子,老实回:“有一点冷,我上个厕所就回去了,你也……”
“再过来点。”
“啊?”
她刚抬头到一半,就见地上简言辞的步伐走近了。
面前有一道yīn影挨近。
下一刻,周身一暖。被男人带进了大衣里。
司谣就这么被罩着大衣抱住,额头呆呆抵着简言辞的一边肩膀,怀里还抓着手机。整个人都僵滞着杵在了那。
还没来得及有反应。
脑袋顶上,她听简言辞出声:“我梦到了——”
司谣一顿。
“发生了一场地震。”简言辞的语气很淡,慢慢地,“我就在这场地震里,没有人找到,也没人记起来。”
“然,然后呢?”
“还梦到,自己就快要死了。”他的气息散漫地轻着,“要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也不会有人发现。”
司谣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半天,从怀抱里讷讷闷出一句:“怎怎么可能。”
“有,有那么多人认识你,”她想也不想,“如果你不见了,肯定会有人来找你。”
又是短暂的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