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那之后,炭治郎问她当时到底为什么那么紧张。
“只是错觉而已。”香奈乎低着头回答,“看见他的笑脸的时候,有一瞬间我想起了以前对付过的鬼。”
那只吃掉了忍姐姐,杀掉了香奈惠姐姐,最终中了毒,死在她和伊之助刀下的上弦之二,偶尔也会露出那样的笑容。
空dàngdàng的,仿佛什么也没有。
“的确那个人的气息很奇怪。”炭治郎摸了摸下巴,“一会儿就是个普通人,一会儿又像是别的什么东西……但总体上,我觉得他可以相信!”
“嗯。”
香奈乎为笑起来,点了点头。
确实仔细想去,很容易就能意识到上弦之二与房石阳明的不同之处。
当时的感受只是错觉罢了,不用太在意。
……
当日,稍晚些时候。
“你终于来了。”
夕阳下,戴着兜帽的青年走进屋内的yīn影里。
那里早就坐了一位年迈的老者,面前摆着一副将棋的棋盘。
“我迟到了,抱歉。”愈史郎说着,摘下兜帽,坐在了产屋敷辉利哉的面前。
鬼的良好听力让他无需他人转达,也能轻松捕捉到辉利哉那些细微的话语,两人在和室内静静坐着,开始了又一次的对弈。
“朋友间,就不要说那么见外的话了。”辉利哉微笑着道,“我的时日已经不多,现在没什么可担心的,唯独……唉。”
“怎么突然开始说丧气话了。”愈史郎疑惑地看着他。
“不是丧气话,”辉利哉道,“这世上没有什么比出生和死亡更正常的事,如果有一天,愈史郎感到厌倦了想要离开,那也很正常。”
然后,他轻轻摇头。
“但你心里有疙瘩,我却无能为力,实在是很愧疚。而如今事情看上去总算有了进展,我也就放心了。”
愈史郎愣了一下,拿着棋子的手停在半空。
“怎么了?继续吧。”
“……嗯。”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世上最后的鬼默默想着,在心中叹息般地感慨。
该愧疚的是我才对。
第六十六章
与幸吉看了一眼桌上的日历,发现不久之后就是万圣节。
上一个万圣节他还呆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远程控制着机械丸,和二年级的同学一块出任务。而如今,虽然有了可以出现在外界的完好身体,却只是在产屋敷家过了一些无所事事的日子。
虽然心里记挂着京都高专同学们的安危,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凭着任性擅自行动的时候。
失去了积累的十七年天与咒缚的自己,弄不好只会成为累赘。
而且……
“对方有使用咒灵操术的诅咒师,咒灵的眼线想必已经遍布全国,产屋敷家支撑起结界保护主宅已是极限,若您要出去,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面对这样的话语,与幸吉只有沉默。
轻信他人是一件愚蠢的事,这对于自己做了叛徒,也知道上层里有叛徒的与幸吉来说,再清楚不过。
可当产屋敷耀哉和逸岛天音真心关照他的时候,他还是动摇了。
这两人的行为举止让人有一种超乎寻常的温和感受,一瞬间,仿佛他正面对的不是什么年轻的大家族继承人,而是自己的……长辈。
于是在观察几日后,与幸吉将自己所知道的情报jiāo给了产屋敷天音,并委托她想办法jiāo给五条悟。
“这样真的好吗?”天音问他。
“既然您愿意相信我,那我也相信您。”他说着,视线低了下去,不敢直视眼前女子的面容,“而且,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样……”
真糟啊。
为了自保不能离开结界,甚至被判定为叛徒后不能用傀儡操术去见同学——否则傀儡肯定会被反向追踪。
别说保护大家了,甚至有可能拖人后退。
简直无能到让人无法忍受。
但面对这样的与幸吉,一旁的产屋敷耀哉只是露出一如往常的温和笑容。
“请抬起头来,与幸吉。”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引动人心的领袖般的魅力,“请不要妄自菲薄,你并不是累赘。”
“产屋敷……大人?”
“实际上,你是我们不可或缺的王牌。”
“……诶?”
面对惊讶不已的与幸吉,一直在角落里戒备着这一切的宇髄天元终于忍不住开口。
“主公大人都这么夸你了,还摆出那副不华丽的脸gān什么?”
少年转头看见那长相英俊的男人,突然觉得他有点眼熟:“……你是那个国家体操队的宇髄选手?”
“哼,我这么有名,你会记得也是理所当然。”宇髄抱着双臂,高抬起下巴,头发上闪着光的头饰晃动一下,“现在的名字是宇髄天元,给我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