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吗?”
“若是将参考体系转换,太阳从任何一个方位出来都不足为奇。”
“歪理。”
“你觉得越是荒谬的,就越是正确,真理不都是从歪理中来的吗?”
“我知道了,你是来给我添堵的。”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临近期末,想要学习了而已。”
“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佛祖很忙的,他没空搭理你。”
“非也,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有不会的,别不还意思问,我会教你的。”
“你不说,我也不会客气。”
老师进来之后,江辞趴在桌子上看认真记着笔记、听着课的苏皖,偶尔还会陷入沉思之中。江辞不避讳的看着苏皖,将她的面容一点一点的印刻在了自己心上。
苏皖眼神时不时的会与江辞有所碰撞,每一次碰撞,她都会示意江辞好好听课,江辞只是敷衍的点点头。他心里想了好久的话,还是说不出口。
到最后,苏皖也不再示意江辞认真听课,她看到江辞眼里全是自己,不由得心跳加速,握在手里的笔,竟是不听使唤的记错了好几处。
第七十五章戏雪
连续半个多月的雪,晴了又下,下过又晴,反反复复,不知疲倦。像是为了弥补近年来未曾怎么落雪的遗憾,也像是一种宣泄。那飘飘扬扬的雪花,夹杂在北风里,chuīdàng在城市的上空,chuī彻在人们的血液里。
一到下雪,外面约会的人也少了许多。那满是雪花的藤椅,已是多日未曾迎来过人,枝头的鸟雀也早已销声匿迹,不见其踪。操场上的雪人,不知以被堆起了多少,被一层又一层的雪花覆盖,已看不见轮廓。
林慕元出奇的懒散,不似去年那般醉心于堆雪人,毕竟三天两头下雪,见的多了,也就不再新鲜了。
记得还是第一场雪落的时候,有南方来的未曾见过雪的大一女生,在操场、宿舍楼底欢呼雀跃,大喊大叫。
朋友圈里也被飘洒的雪景刷了屏,各种表现形式铺天盖地。江辞虽然睡了一天,却在这没有秘密可言的喧嚣红尘中,不出门,依然知晓了所有发生过的事情。
鸟从天空飞过,虽不见其身影,却还是留下了痕迹。
每当下雪,若是没课,江辞以及舍友们就都窝在chuáng上,外面的喧嚣,被一堵墙隔绝在外,即便是落雪已深及一尺,没入人的膝盖,也与他们无关。
醉生梦死,纸醉金迷,大梦初醒的一刻,悔恨与快乐哪个会多一些,哪个又会少一些。对于这样的问题,没有标准答案,就像是开放的文科叙述题,言之有理,能够自圆其说即可。
而有课的话,马博琛和周简比较随意,不想去上课,就让其他人照看一二。老师点名的话,也替自己答一声到,实在混不过去,就记成旷课好了,反正年年都有挂科,也就不在乎多还是少了。
俗话说的好,虱子多了不怕咬,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谓之傻,但前提还是得试过一次吧,不然,谁给你说这话的底气。
江辞是最为规矩的一个,他既怕事,也不愿惹事。得过且过,不与他人计较,却处处与自己过不去。从他记事起,他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他到底是怎么变成如今这般模样的,他始终没有想明白。
可想明白又能怎样,这么多年过来,自己还能找回失去的那一部分吗?即便找的到,也是于事无补,徒添烦恼罢了,现在的自己没有尝试改变的勇气,要是有,他早已不是如今这般了。
雪天一楼的教室,常常有雪散落在教室,虽不是每一处都有,但某一些人的周遭一定会有雪,已是不可避免的。就像某些学生,被老师点了名回答问题,周遭总是会有笑声,这并不是什么善意的笑,虽然也未必就是恶意的,但至少不会是充满好意的。
不以恶意揣摩人,往往看不真切事实。
江辞不喜动,一般只是静静的坐在教室看其他人嬉闹。有捏了雪团对打的,也有拿在手里,藏得严严实实,待对方疏忽大意,疏于防范时,迅速从对方脖颈里灌入。
看着被灌了雪的人打着寒颤,灌雪者却是满心欢喜。那捏了雪球于手心处,因着体表温度消融的雪水,湿漉漉的浸满手心,风从手心chuī过,冷冽刺骨的寒凉自心底漫过,那份苏麻的感觉,即便是捂了在裤兜里,也不会在极短的时间里消失殆尽。
灌雪与被灌雪,虽然只多了一个字,对于冰冷的感受度确是天差地别,一个是处心积虑,一个是猝不及防。以有心算无心,高下立判。灌雪的兴奋莫名,手心里传来的冰冷,在神经末梢将兴奋传递给大脑的那一瞬,竟不觉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