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顾不上湿哒哒的衣服,赶紧将身体伏低,透过昏暗的灯光,果然在房间四角的红灯下面,发现了几条正在源源不断放水的管道。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水,正穿过管道,流进这个密封的空间。
照这个水流速度,不出半个小时,盛开如果没有打开锁,就会被淹死在笼子里。
这下盛开终于相信,自己遇见的不是无聊的恶作剧了。
他握住笼子,发现这个金笼的每一根管都很细,大约只有一指头那么宽。
但不知道用了什么材质,坚硬得很,根本无法靠bào力破出。
那就只能解开那个密码锁了。
盛开极不情愿地靠近了笼子的大门。
密码锁就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锁,金huáng色的锁面上镶嵌了四个可以上下滚动的密码,另一面还有一个钥匙孔,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盛开前后翻转了几次,就放置在一边了。
他并不想毫无目的的胡乱猜测,万一试错的次数多了,水灌得更快了怎么办?
然而放眼上下,整个房间除了关住盛开的笼子,就只剩下墙角的四个灯。
可这灯离他实在太远了,他要是能够着,早就逃出这个鬼笼子了。
四面的墙没有出路,那水下呢?
盛开一手扶着笼子,皱着眉看向地面上黑沉沉的水,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才将另一只手探入其中,在笼子底部搅了两下。
一无所获。
盛开不甘心地伸长了手探出笼外,终于在靠近一面墙的位置摸索到了一个长长的东西。
他拿出水一看,是一柄长刀。
看外表有点像唐刀,刀刃跟刀柄都是齐整的方形,但不知道是不是在水里泡久了,刀刃已经开始生锈。
盛开拎着刀柄,顿时被气笑了。
这是怕他担心因为淹死太过难看所以给把刀让他自行了断吗?
时间仍在往前。
来来去去一磨蹭,水位已经漫到了盛开的腰。
水底够得到的位置,盛开已经摸了个便,一无所获。
毫无进展的解密过程让他略微感觉到了不安。
红彤彤的灯光像是某种野shòu的眼,仿佛蛰伏在重重黑暗里,正凝视着他。
可此时的盛开并没有多慌乱,只是极度想要抽根烟平复心情。
烟瘾上来,手头又没有解瘾的东西,他只好抱着手臂,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
墙角的灯似乎随着水位的上升更亮了,盛开一双上挑的眼定定地盯着离他最近的一盏灯,直到眼前出现了重影。
可他却像被定住了一样,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那盏灯,仿佛密码就在灯罩底下藏着似的。
没过多久,他澄亮的眼睛微微一亮,蓦然转过头,在笼子左边的一块墙板上轻轻一按,就见刚才那盏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灭了下去。
四盏同样刺目的灯光下,让盛开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离他最近的这盏灯旁边,还有一道红外线似的小灯。
那小灯虽然小,she程却非常远,能直接照she到笼子左侧的墙上。
灯灭后,随之亮起的,是一段字。
“有两种东西,我对它们的思考越是深沉和持久,它们在我心灵中唤起的惊奇和敬畏就会日新月异,不断增长,这就是我头上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定律。”
这是刻在歌德碑文上的一段话,盛开曾经在某处看到过。
星空。
盛开一阵恍惚,仿佛曾经在某一刻,他目睹过这些伟人曾为之向往的星空。
盛开捏了捏眉心,稍稍定下神。
随着时间的推移,水位上升的速度已经加快了许多,盛开斜睨了眼漫至胸口的水,一脚踩上笼中的横杠,借力就上了最高层。
天花板并不是一整块,而是由许多小方块粘合组成。
他将唐刀举起,插在了天花板上一个粘合的缝隙里,手腕一转,天花板上那些不堪一击的方块便以飞快的速度哗啦啦掉入了水中。
在笼顶的正中间,天花板的暗格里,藏着一块方方正正的小盒子。
盛开弯了弯嘴角,一手拿起盒子,将唐刀咬到嘴里,想要靠着单手将它打开——没办法,水已经漫上来了,再下去只有被淹死的份儿。
后脑勺绑头发的头绳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水冲散了,对于男性来说太过长的头发飘散在水面之上。
盛开胡乱地将散发抹至脑后,一手已打开了盒子——空无一物。
“怎么会?”
盛开将盒子上下翻了个遍,没有找到一条关于密码的线索。
可这盒子里分明有被放过东西的痕迹,钥匙形状的凹槽还在,本应该放在里面的钥匙却不翼而飞。
是谁把它拿走了?
盛开皱着眉,环顾四周,一抬眼却正对上笼顶那条蛇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