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什么把握能够逃脱?
盛开想了很多,可在现实里只过了一瞬。
他记得,密室里没有解不开的死局,可是却存在触发死局的条件。
直观存在的死局不会发生,但如果是玩家自己主动触发了某个死亡条件,那就是避无可避的。
比如现在。
徐知风仿佛玉石俱焚一般,将他们引到了这个高台,高台上是一幅真人蜡像组成的名画,《我们从哪里来?
我们是谁?
我们到哪里去?
而随着高台急速的震动,台下的柜中人纷纷畏惧般地向后缩了回去。
盛开没有办法动。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男人的手穿过众人,探到他的胸口。
他听见闻人逍急促的呼吸,庄寒远远的惊叫以及自己平静的心跳。
死亡正要降临。
可就在下一刻,他觉得自己似乎被一双手紧紧箍住了身体,又是那个熟悉的温度。
他被迫转过了身,艰难地抬起眼,在满目的惨白的灯光中,看见了闻人逍的脸。
心里有个细小的疑惑似蜻蜓点水,惊澜而过。
紧接着,男人的手在盛开的眼前,穿过了闻人逍的胸口。
热血四溅中,盛开睁大了眼。
男人的手在闻人逍的胸口搅弄了几下,似乎掏出心脏的动作受到了阻挠。
也正是男人迟疑的一刻,闻人逍手腕迅速一翻,蓝光由四方倾泻而出,瞬间将两人吞没。
蓝色的光组成了一间四角方正的小房子,这个独立的空间将两人与外界分割开来,四周安静得很。
盛开跪在闻人逍身边,一手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一手就去探他的脉搏。
他心跳得厉害,似乎是心慌的表现。
他不知道自己这份没来由的心慌因何而来,只觉得心底生凉,连牙关都不自觉发出了咬合的“咯吱”声。
直到他颤抖的手终于落到了闻人逍颈侧。
了无生息。
盛开膝盖一软,连带着闻人逍的身体也滚落到了一边。
他拧着眉,不甘心似地一把抓起闻人逍的衣领,低声骂道:
“你他妈有病吧!
我认识你吗你就给我挡刀?
是打算让我继承你的遗志继续为人民服务吗?”
骂着骂着,声音就变了调。
从一开始,他就觉得闻人逍看他的眼神似曾相识。
可他说不上来这种感觉,每当他想要试探闻人逍的口风,后者就表现得像蜗牛的触角一样,一触碰到东西就缩进了壳里。
他才刚逃离那个令他窒息的现实世界,仿佛马上要窥探到所谓的真相了,这个人就握着一把也许能打开他心门的钥匙,朝他挥手告别。
脖子上的怀表热度降了下去,贴在盛开的胸口,冷冰冰的。
他有点想笑,勉qiáng扯了扯嘴角,眉眼却还是沉寂了下去。
盛开低着头,眼睛里是沉沉的暮色。
忽然间,他眉心一动,在闻人逍的口袋里发现了一个渗着光的卡片。
那是密室里每个人的专属卡片。
死去的陈慧和沈修分别是白色和黑色,盛开是蓝色,闻人逍和庄寒一样,是红色。
然而此时此刻,这张小小的红色卡片,像被火焰灼烧一样,从边缘开始参差不齐地褪色。
艳丽的红缓缓被金色覆盖,像一张金箔被盛开捏在指尖,与此同时,一张纸条凭空掉了出来。
没等盛开反应,闻人逍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起来。
他一愣,猛得抬起头,正撞上了男人那双温柔似水的碧眼。
盛开:
“……”
妈的,白伤心了。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盛开gān了什么,只靠在盛开身上,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
闻人逍嘴角还挂着血,唇色也因为血液的沾染变得绮丽异常。
他五官生得不算柔和,浑身的温和气质全凭那双笑眼撑着,眼下直勾勾地盯着盛开,让后者也难免生出了一些别样的心思。
盛开一悲一怒,现在的心境又掺杂着莫名其妙的喜悦,一时心绪起伏,目光就落回了闻人逍那双薄唇上。
一个荒唐的念头应时而生。
他这样想了,也就这样做了。
闻人逍的下巴被盛开qiáng势地抬了起来,两个人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jiāo换了个湿润的吻。
在闻人逍惊诧的眼神里,盛开的唇舌长驱直入,泄愤般地在他嘴中搅弄了一番才肯罢休。
末了,他支起身体,挑了挑眉:
“你老实说,你给我挡刀是不是觊觎我的美色?”
闻人逍碧水般的眼似乎颜色更沉,如同泛着光泽的翡翠。
“我结婚了。”
盛开:
“……”
得了,原来他还当了一把小三儿。
“你们结过婚的男人都喜欢这样在外面勾三搭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