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放低,一边牵起嘴角:
“不好意思。
你真厉害,知道这么多。”
徐知风:
“我也只是对这些比较感兴趣而已。
我觉得绘画是灵魂相互沟通的形式,是一种独一无二的艺术。”
盛开认同地点了点头,一边垂下眼睛,叹了口气:
“说是画展,可是到现在我都没有看到一幅画。”
“你来的时候就是在走廊吗?”
徐知风丝毫不知自己入了套,一边将门口的路让开,一边说:
“天幕给我的信息也不多,只不过我来的时候被关在了这间房间,翻到了一些东西。”
果然。
徐知风知道这个地方是个绘画展厅,大概就是天幕传递给他的信息。
每一个进入到密室的被审核者,都会收到或多或少的关于密室的线索。
然而盛开才是第二次进入密室,按道理来说难度并不会太高,但他却没有收到任何的信息提示。
为什么?
是天眼在针对他?
还是只是单纯的密室设定?
盛开想了想:
“你看见走廊墙上的画了吗?
认不认识?”
徐知风听了,也不顾浑身上下如同掉进染缸一样的颜色,跑到走廊上,伏在墙边看。
过了一会,他对上盛开的视线,摇了摇头。
盛开目不斜视,将正面对着徐知风,缓缓从他身侧走进房间,不动声色地靠在墙边站定。
徐知风丝毫不觉盛开对他的防备,几步走到桌边将上面的一本笔记本拿了过来,递给了盛开。
盛开一边笑着道谢,一边飞快地将整个房间打量了个遍。
这里像是一个少女的卧室,四面的墙被铺上了一层古典的壁纸,rǔ白的的chuáng上用品十分蓬软,米huáng色缀着浅褐碎花的帷帐从chuáng头长长地垂到花纹繁杂的地毯上。
在chuáng的另一边,有一扇紧闭的窗,窗的对面,镶着一块相同配色的壁炉。
壁炉里的灰已经燃尽了。
但壁炉旁洒上了许多纸张的碎屑,向外弯曲的四角方凳也翻到了一边。
徐知风见盛开的视线转到那里,不好意思地主动解释道:
“刚才我一个人的时候,壁炉里好像有东西突然动了一下,我特别害怕,就砸了个凳子过去。”
怪不得他刚才拼死拼活的撞门出来。
盛开的目光在手中的笔记本和壁炉中剩余的碎屑中来回切换了几秒,回过头说:
“没事,我是第五次进密室了,有什么事我先上。”
徐知风歪着头十分诚恳地笑了笑:
“谢谢。”
盛开低下头,分了点心思注意着徐知风的动静,一边翻开了手中的笔记本。
笔记本的纸张是一种十分古老的牛皮纸,纸页中间夹着一支羽毛笔。
他拿着羽毛笔在纸上划了两下,没有出墨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盛开总觉得整本笔记本都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焦糊味。
或许是天幕的设定,即便笔记本用的是英文,盛开也能毫无障碍地阅读。
笔记本的第一页只写了一句话:
“一种颜色是一个孩子诞生时的啼哭。”
可没等他翻开第二页,旁边的徐知风骤然爆发出一声惊叫,随之而来的则是壁炉里传出的“嗡嗡”轰鸣声,像是有什么被困很久的东西要破壳而出。
“就是这个动静啊啊啊啊!”
徐知风吓得缩成一团,抓着门把手想跑又不敢跑。
盛开飞快地将笔记本塞到怀里,一边弓起背,将腹部与头部后缩,做起了防备姿态。
壁炉中的轰鸣声越来越大,燃烧后剩余的灰烬随着这巨大的声音不断颤抖,腾升起一股巨大的烟尘,就见震动与声响逐渐到达一个至高点,而后戛然而止。
盛开在烟尘中微微眯起了眼,只能看见尘雾中一双澄澈如碧水的眼睛。
第6章人体画展(2)
“劳驾,可以搭把手吗?”
壁炉里传来一声清朗的声音。
最先回过神来的是盛开。
在徐知风还扶着墙瑟瑟发抖的时候,他端着大佬的人设,一步跨过去,直接冲壁炉里的人伸出了手。
在这样一个信息度几乎为零的密室里,尤其在还不知道对方是人是鬼的情况下,贸然朝对方伸出手,的确不是盛开的作风。
可出于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原因,还是让盛开迈出了那一步。
握住盛开的那只手骨节分明且不失力道,在站起来的空当里,那人仍然低着头,从盛开的角度只能看见这人温润的侧脸。
壁炉上的灰尘还在纷纷扬扬,双手相接那一刹那,盛开再次看见了他的眼。
这是一个长相非常俊俏的男人,眼睛是天生的笑眼,脸上即便没什么表情,但给人的感觉也十分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