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所有所思:
“控制现实?”
“可以这么说。”
庄寒点了点头,“艺术家总是有一些千奇百怪的想法。”
盛开淡淡地点了点头,也没有点明庄寒的过于博学。
这个密室里的每个人身上好像都带着点秘密,真是一件神奇又有趣的事。
庄寒接着道:
“第二幅,就是宴会厅里见到的《最后的晚餐》这个世界闻名,应该不用我多说。”
盛开点点头,看了眼朝这边走过来的闻人逍和瑞琪,说:
“《最后的晚餐》里,有一个叛徒犹大,跟1890年的那场大火里出现的背叛者能够重合。”
说话间瑞琪已经被迫走到盛开身边,盛开就顺势问道:
“你知不知道是谁背叛了你?”
瑞琪一愣,估计是头一回碰到直接问他问题的被审核者,一时没反应过来。
盛开十分耐心地又问了一遍。
“我不知道。”
瑞琪盯着盛开,双眼带着暮色般沉沉的恶意,但碍于弱势,只能让其沉寂下去,“我要是知道,他早就死了。”
盛开吊儿郎当地将双手往裤袋里一插,绕着瑞琪走了一圈,然后在她身后停下。
他像对待情人一般,附在瑞琪的耳边温柔耳语,但说出的每一个字丝毫不带感情:
“那你知道你哥哥是怎么死的吗?”
他指的是在1890年,而不是在这个密室里。
他相信瑞琪也知道他说的是哪个时间。
瑞琪一惊,盛开却已飞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
“我想你应该不知道吧。”
说罢叹了口气,“你哥哥死得真惨。”
期间闻人逍的态度一直不咸不淡,就跟他不是需要通关密室的被审核者似的。
然而盛开这一番莫名其妙的动作,却实实在在地令他眼中有了温度。
他像一个伪装在世人中的旁观者,只有在盛开面前,才沾得上那么点烟火气。
可盛开没瞧见,他在瑞琪脸色骤变的时候,朝庄寒使了个眼色。
庄寒点点头,继续说:
“下一幅画应该就是《马拉之死》”《马拉之死》的场景,就是陈慧在白色房间里刚醒来时的场景。
斑驳掉漆的墙面,浴室狭窄凋敝,马拉死在浴缸之中,右手握着一只羽毛笔,左手紧紧捏着一张染血的信纸。
浴缸前面有一块充当书桌的箱子,上面摆放着一罐墨水。
但是在白色房间里,他们并没有见到这些,取而代之的反而是另一幅画。
盛开猜想可能又是空间发生了重叠,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
庄寒:
“《马拉之死》的主角是一个革命领袖,因为得罪了与之对立的党派,被对方派来的刺客杀死。
作者在创作的时候,刻意弱化了马拉被谋杀的痕迹,所以看起来倒像是自杀。”
庄寒每说一句,瑞琪的脸色就白上一分。
盛开却像是没看见似的,边听边点头:
“最后一幅画呢?”
“《我们从哪里来?
我们是谁?
我们到哪里去?
是高更临死前的最后一幅画,他创作的时候焦虑、抑郁、困惑,所以整幅画表达的是对生命的探讨。”
庄寒清冷的声音在空dàng的室内回dàng,“创作完成后,他就服毒自杀了。”
在没有看到《创世纪》这幅画之前,盛开还是没办法理清瑞琪跟她哥哥的关系,但直到来到蓝色房间,再结合金色卡片上的线索来看,盛开脑中就有了一个颇为大胆的想法。
谁说画家只有一个呢?
“哥哥画笔下的镇民太不乖了,我得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瑞琪是画家,只不过是人体画展上展出的“画”的作者,她以密室为画布,被审核者为画笔,画出一幅死亡与鲜血jiāo织的画作。
沈修和陈慧皆入了画。
而瑞琪的哥哥,是奥维尔小镇里的画家,他就像创世纪里的耶和华一样,画笔为权杖,给予了画中之人的新生。
可镇民们“太不乖了”于是“洪水”降临,大火四起。
瑞琪在其中扮演的是什么呢?
盛开抱着双臂,嘴角勾着笑意:
“你哥哥是自杀吗?”
他把自杀两个字咬得很重,压得瑞琪双腿一软,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几步。
盛开蓦然收起笑意,黑沉沉的眼睛里只剩冷漠:
“你哥哥不是自杀,你哥哥是被你杀的,你是那个叛徒,你就是犹大。”
盛开气场全开步步紧bī,瑞琪退无可退,缩到墙角一言不发。
她背靠着那副《创世纪》脑袋正好碰到一个凸起的画框。
正在这时,庄寒突然喊道:
“拦住她!”
闻人逍如离弦,朝瑞琪掠去。
可还是来不及了,只见瑞琪诡异一笑,右手攀到这块凸起的右侧,盛开只能看到她做了一个拨弄的动作,而后便觉得眼前漫开无边的雾气,将众人迅速地包裹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