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清晨,他们一起吃早餐。虽说齐孝川不讨厌顺路上?班,但很不巧,骆安娣今天?休假,所以只能在门?口分开。
“我之后会搬回你那里?去。”骆安娣吃着齐孝川买回来的小笼包说。
齐孝川提前联系秘书去gān洗店去正装,拿开手机点了点头:“我预约了周末的编织课。”
她送他到门?口,突如其来地提出:“我们的关系,可以先对店里?的人保密吗?”
有那么一瞬间,他试图反省自己究竟哪里?见不得人。但她很快就做了解释:“因?为顾客大部?分都认识我,我又刚成?为店长,实在不想因?为一些?别的事引起争议——”
有什么事是无法解决的呢?只要骆安娣希望,那就没有。齐孝川笃定地回答:“好。”
他本?来该下?楼,临时又折返回去。她还没关门?,正俯下?身盛猫粮。齐孝川默不作声看了一会儿,冒着迟到的风险慢条斯理,也不知道?该不该道?歉:“那个,假如有一天?,你发?现?自己遇到了真正喜欢的人,随时告诉我。”
骆安娣望着他,微笑着一言不发?,她说着:“小孝。”
骆安娣拂过他上?衣下?摆,说:“粘到猫毛了。”
他在公司楼下?遇到仲式微,说实在话,那一刻,他们在一大清早看到对方真晦气这件事上?达成?了共识。仲式微是来参加第二轮面试的,对于自己公司竟然让这种人进?了二面,齐孝川拿车钥匙的手微微颤抖,刹那间险些?否定这些?年来自己与公司其他员工的全部?努力。
他们站在走廊尽头闲聊。
准确来说,齐孝川只是自己想才站在那里?,仲式微不知道?为什么也凑过来,真是毫无自知之明。
仲式微说:“我跟你说,我最近又新纹了个文身……”
齐孝川说:“你别跟我说。”
仲式微说:“美国总统换成?了那个谁呢,你知道?吗……”
齐孝川说:“我不知道?。”
齐孝川不留情面地告诉他:“你走消防楼梯下?去吧。不送。”
仲式微刻薄地剜了他一眼,径自就去乘电梯:“知道?了。我走就是了,本?来还想跟你说骆安娣的事的……”
“什么事?”他抢在他面前挡住了电梯按键。
仲式微觉得逗他玩实在有趣极了,故意坏心眼道?:“嗯……你想知道?什么呢?她大学有过几个前男友?”
“不,”未料齐孝川无声无息地侧目,平静而坦然地回答,“我只想知道?有没有人让她伤心过。”
过去的都只是过去。
话是这么说,他独独不愿任何令她不快的人侥幸从惩罚中逃脱。
走的时候,仲式微忍不住感?慨了一句:“我们也算朋友了吧。”
齐孝川波澜不惊地说:“我前两个朋友都死了。”
“……”仲式微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终究是说,“但你秘书不是没有吗?”
正为加班头疼的易伟豪先生猛打喷嚏,业余爱好是太极拳的退休哲学教师也在打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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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任店长第一周,骆安娣的工作并不算顺风顺水,不过好歹好算过关,只能展望未来,寄希望于以后越来越好。
齐孝川来店里?的时候,她正在忙碌。他特意绕了两圈,远远地与她对上?目光。骆安娣微微一笑,他略微点头,随后才去座位上?。编织课程与以前一样,可以选择自己想要做的手工艺品。吸取上?次做猫窝的教训,他这回没有选太难的,而是挑了中规中矩的毛线帽。
之前的宣传课起到了作用,新来的学生很多,有店员主?动提出共用宣传册的请求。他不想着方便骆安娣,所以也没拒绝。年轻女性们朝他投来欣赏的目光,齐孝川却只埋头盯着毛线。
毛线,毛线,毛线。
掌握了基础的织法,真正开始在老师的教导下?动针,旁边的家庭妇女还是头一次来时的那一组,与齐孝川也称得上?熟面孔。
女性们自然而然就能谈天?论地,他却不方便加入,也没有加入的意思?。她们谈论工作、家庭和兴趣爱好,热火朝天?,兴致勃勃。齐孝川不断动着针,转圈,抽开,循环往复,默不作声。他像是变成?了僵尸。
直到骆安娣走过来,带着一如既往的笑容询问:“怎么样?”
“骆小姐,你来了。”有年长的顾客回答。
另一个说:“我正不知道?怎么做呢,一不注意就弄出个洞来了。”
新来的没贸然插嘴,只是默默打量着情况。
骆安娣接过未完成?品,gān脆利落地拆开,娴熟地重新打一遍。齐孝川这一天?头一回停下?动作,只专注于盯着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