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巴眨巴眼睛,像是花了一点?时间去消化他的意思,然后笑着回过头:“才没有呢。虽然我可能是有点?迟钝,但别人欺负我,我也会伤心的啊。”
“那当然。”他伸出?手,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无缘无故就是想?这么做。
齐孝川摸了摸骆安娣的头。骆安娣并没有所谓的样子,反倒是齐孝川拿开手后焦虑了半晌,手掌和心脏都有点?麻麻的,该不?会是胸廓出?口综合症吧。
到了分开的时候,他站在原地,看着她往前走。骆安娣转过身来,一边后退一边说“拜拜”。他想?起什?么,临时又补充说道:“你要……慎重一点?。你知道你对人总是善良过头吧?别人对你有所图,你愿意的话,施舍他们也行。但你要是不?愿意,就一定要说‘不?’。”
她笑起来像憨厚可掬的小动物玩偶:“知道啦。”
他有点?迟疑,但是,终于还?是说了:“不?管怎么选,记得想?好你到底喜欢谁。不?要委屈自己。”
骆安娣还?是只?点?头,看不?出?究竟有没有在听。齐孝川目送着她走进人群,消失不?见。不?论结果如何,我都会支持你的。他克制住自己没发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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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届太极□□流大赛正式开赛,齐孝川提前半个月开始准备,每天将本?来就早的起chuáng时间再提前四?十分钟,起早贪黑跑步去公园请教?形象类似扫地僧的老头子们,相互勉励,共同进步。
秘书否认他这是健康的兴趣爱好,因为有一次他偶然骑着山地自行车路过河边,遇到齐孝川用平时和股东讨论年?度财务报表的架势解答路边老大爷诸如“退休金怎么从医保卡里转出?去”、“台湾民进党到底在gān什?么”和“连杆怎么钓不?上鱼”的提问。
齐孝川对他的反对嗤之以鼻,洋洋得意地宣扬:“这届冠军奖金能退税。”
值得一提,这公园果不?其然是惠民设施,待上小半个月,碰到的人还?不?少。就连朱佩洁过来晨跑,都能撞见他在公园长椅边看人下象棋。
那几个棋坛高手也算修炼多年?,江湖高手相约一战,不?分上下楚河陌路。齐孝川围观时的派头太上道了,差点?被过来扫瓜子壳的环卫工人当成收保护费的扫黑残余势力?。他看了半天,按捺不?住出?言不?逊,三两下点?破局,气得好不?容易占上风的老爷子老当益壮抄起拐杖要跟他gān一架。
他持之以恒地把晨练地点?改成公园,最终在比赛中取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绩,非常jīng彩漂亮地输给?了新搬到附近养老院的退休大学教?师。人家之前是教?哲学的,见齐孝川这么年?纪轻轻爱好就这么特别,怕他想?不?开,专程跟他聊人生:“你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你活着是为了什?么?”
竟然敢挑衅他……齐孝川冷笑:“下次我会赢的。”
殊不?知马上太极拳协会就把规则修订成未满六十岁严禁参赛。
但这位哲学老师对他可谓是相当感兴趣,一次碰壁,下次继续,抓着他一个劲唠嗑,还?专程请他去吃早茶。那间店七拐八拐,很难预约,齐孝川对任何享乐都无感,却拗不?过老教?师一片热情,把他直接哄骗到店里。
烧卖和虾饺都吃了些?,粉丝又香又入味,他喝着茶,总算被对方软磨硬泡得愿意开口。两个人也算聊了些?,莫名地,齐孝川想?,今天他之所以有空,或许都是因为想?起某个名字有四?个字的人。那时候他们也是这样。周翰耀成极其喜爱美食,探店的事更是数不?胜数,一见到好吃的,就肯定要拉他一起去。
截至今日,只?剩下他的遗孀对他穷追不?舍,前段时间频繁打电话过来,稍微放弃线上联络,又听住处的物业保安汇报情况,总有个上了些?年?纪的女人来打听他的事。齐孝川愿意为她做很多弥补,但让他如她所愿下地狱就算了,把家产全部拱手让给?她也不?行,那到底是他辛辛苦苦赚的钱。话说回来,公司现在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就算把股份全给?了她,董事会大概率也还?是会聘他来上班,这是齐孝川寥寥无几还?算有点?把握的事。
他们吃得差不?多了,隔着落地窗突然看到熟悉的身影。
骆安娣拎着手工个缝制的环保袋,自然卷的长发散落,穿着oversize的卫衣与长裙,松松垮垮在早餐摊旁停下。几处摊位的生意有好有坏,却有人特意去选冷清的。她是老好人,大善心家,童话里拥有“水晶般心灵”的角色。
齐孝川远远地观望,旁边的太极拳好友随口询问:“认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