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自己真的变了。
“也有些地方没变。”骆安娣笑吟吟地说道,“我呢?变了很多吗?那时候我们还是小孩,都没有长开,现在变得成熟了。”
齐孝川不知道如何搭话,不经意地摩挲着虎口,低低地回应:“呃,是。”
“啊,对了……”骆安娣说了一半,楼梯上忽然走下来另一名职员,和她穿着同样的制服。年轻女性说:“我来接班。”“好的。”骆安娣说,随即从收银台后步出。她出来的时候,齐孝川感觉心脏有些不对劲。惶惶不安,又或者说,他在紧张。
他说:“你下班?”
“嗯。”她笑了笑。
“那,”齐孝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一起吃个饭吗?”
他没来由觉得自己像个主动上绞刑架的罪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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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那么,”齐孝川的表情看起来像被刺刀抵住了脊梁骨,然而身后分明空无一人,因此才显得越发笨拙,“一起吃个饭吗?”
即便观察力达到光速,也很难从骆安娣脸上捕捉到任何迟疑。她笑着回答说:“好呀。”
她一定想不到,她吐出“好的”这两个字的一瞬间,他的心情不亚于在东京奥林匹克运动会上荣获金牌——前提是东京真能顺利举办奥运会。
“那我在这附近有一间还可以的店……”齐孝川松了一口气,已经准备好调出应酬时最高规格的餐厅,中西皆具,老少咸宜。然而,骆安娣好像又突然想到了什么。
“啊!”她像放学后匆匆向前冲,穿过十字路口却遇到红灯的女高中生,霎时间询问,“可以去我家吗?”
长大成人、混迹社会后这么久的时间里,齐孝川没少遇到过这种人。用他爸下岗时喝醉酒呵斥电视里那些贪官的话来说,就是“有几个臭钱就真把自己当回事了”。那时候,齐孝川还在准备中考,听到也只淡淡抱怨“吵到我看书了”,从未想过,自己居然有一天也会变成有那么多钱的对象。
而且,真正有钱后,他才意识到,不是有几个钱就把自己当回事,而是当你有钱以后,别人都会把你当回事。
同性有,异性有,其中对他说过这句话的不胜枚举。
异性关系似乎总是在私密场合极速升温的,短短一句邀请,就能蕴含诸多成年人之间的进退推拉,充斥着暧昧而成熟的氛围。可是,对象是骆安娣。
那个和朋友一起观看《泰坦尼克号》删减内容时也面带笑容目不斜视的骆安娣。
齐孝川问:“怎么了吗?”
“嗯,”骆安娣回复,“前段时间遇到一只受伤的小猫,去了shòu医院,然后只能带回家……我今天打算去买做猫饭的食材。”
他一点也不意外,因为是骆安娣,说这句话的是骆安娣,所以根本不用皱眉,不用怀疑会发生那些事。齐孝川说:“那我陪你去。”
他开车载她去了会员制的百货超市,骆安娣拿东西,齐孝川负责拿和结账。
他说:“本来也是我说的请你吃饭。”
她笑起来,并不跟他客气,这种细微之处总能透出她的出身如何优渥:“小猫也要谢谢你。”
假如不是亲眼见到,大概很难想象骆安娣现在住在这种地方。也不是条件很差,只是普通的居民小区而已,但相比回忆之中总是穿着公主裙的少女,又绝对相差甚远。
最后一次听说骆家的事,已经是他就读于大学时某一年的深秋。齐孝川鲜少回家,定期寄钱回去,数额对于他那个年纪的同龄人来说绝对是一笔巨款,数额大到他爸怀疑他要么在经营地下□□要么在非法场所陪酒,一度还偷偷打电话给他大学辅导员,结果收获到儿子真的经常缺勤的汇报,吓得险些大义灭亲,一个110把他给送进去。
他那次回去是因为妈妈被诊断出双肾多发性结石,卧病在chuáng,急需手术。医院办事效率低,齐孝川他爸急得团团转,还是齐孝川及时到场,gān脆利落办理转院,又做了后续的联络,雇请护工,一直照顾到妈妈出院。
他也才过二十岁生日没多久,静静站在病房门口,一边低着头一边聆听医生叮嘱。实际上,情况并不乐观,恐怕激光治疗都不够,必须做最坏的打算。但他不慌不忙,走到病chuáng边,对妈妈沉稳地说了:“没关系,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