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安娣穿着衬衫睡衣,只?略微笑一笑,把门关上,就朝他这边走?过来。齐孝川感到慌乱,支撑着连忙下chuáng立正,严谨程度堪比新兵受训。她坐到他chuáng沿,自顾自地把腿收上去,反而率先盖上了被子,平躺着舒了一口气。
齐孝川问了一个愚不可及的问题:“你还打算回去睡吗?”
骆安娣侧过头看向他,扶着被褥说:“应该不了吧。”
他也躺上去。说实在话,那一刻的齐孝川并没有想太多,只?是觉得chuáng是自己的,灰溜溜逃走?很没面子,于是就自顾自睡了,甚至还风轻云淡劳烦骆安娣关灯,毕竟控制的按键在她那一侧。
室内陷入黑暗,他本该等?待睡眠汇合,但无?缘无?故,新的疑问却在脑海里萦绕。齐孝川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平缓:“你jiāo往过几个人?不想说可以不说。”
“嗯?”骆安娣抿了抿嘴唇,“有几个吧,小孝呢?”
他可是长着一张不幸福的脸的男人,当初对她吐露的回绝也绝非虚言。没有想过自己会与?谁一起生活,人生规划的尽头就是孤独老?死,最好进焚化炉时能周身放满钞票,凸显自己活着的意义,假如这种?行为不违反《人民币管理条例》的话。这样的角色当恋爱绝缘体?再?正常不过。
齐孝川轻轻咳嗽,答非所问:“他们之中有没有人欺负过你?”
参考她为人处事的法则,他又多补充一句:“只?要?让你觉得勉qiáng了就算数。”
骆安娣失笑,回复说:“放心,没有。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逆来顺受。”
她其实心情?不算愉快,再?怎么情?操高?尚的人大约也会烦躁与?苦闷,因此才会有种?种?王妃车祸或伯爵醉酒的真实案例。骆安娣闭上眼?睛,微笑以近似自保的动机攀上嘴角,她喃喃自语似的说:“小孝,你说过,我有什么事都可以请你帮忙,对吧?”
漆黑一团的夜色是齐孝川的默认。
骆安娣发出既属于她,又不那么像她的声音,仿佛被套上铁箍的心噼里啪啦挣脱,重?新又跳动起来:“我们做好不好?”
他听到了她的话,字句清晰,也没产生任何误解。齐孝川不急于回应,他有着值得信赖的判断力,也时常许下比任何人或任何事都更可靠的承诺。而她千真万确真的需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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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齐孝川深深地?皱眉,不?愉快地?反问:“做什么?你突然间吃错药想做什么?骆安娣,你要睡过来就老实点——”他?怎么可能没听懂,只是想发挥一番挖苦讽刺的?特长,却又碍于对象是别人时绝无可能存在的?顾虑收声,句末硬生生吞下去?的?话是“不?要得寸进尺”。
要说适应他?这杀千刀做派,骆安娣自居第二,那就算是齐孝川的?秘书?也不?敢称第一。她一点也没生气,反而咯咯直笑。
他?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终于准备下chuáng再去?一趟浴室,顺便?准备留宿其他?房间。
她却坐起身,打开灯,随即轻轻松松地?说道:“小孝你没jiāo过女朋友不?是吗?”
“那也不?代表你有什么义务,”他?面色极差,凶得好像下一秒要走进的?不?是走廊而是军火库,“这里又不?是手作课教室。”
骆安娣笑了笑,卷发如同海藻般落在肩头,她时常给人以无忧无虑的?印象,但那实则只是镶嵌着宝石的?金丝斗篷,在世界残酷的?日光下熠熠生辉。
齐孝川和那些容易上当的?饭桶不?同,从一开始就没彻底相信过她天真。他?曾经以最狭隘的?目光观察她,用最恶毒的?揣测bī迫她。“你的?喜欢难道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质询时,他?内心没有遭受过一丝一毫道德的?谴责。尽管如此,她也没有受伤,甚至从容地?给出答复:“可能是吧,那你喜欢我吗?”
她是他?见过最难以理喻的?女孩与女人。骆安娣看似柔弱,却也只是看似而已。她那疑似白骑士综合症的?慕弱癖好也好,对他?例外的?过度狂热也罢,齐孝川从未对一个人如此敬畏,qiáng烈到一定?程度,以至于偶尔还能转化为恐惧。
齐孝川自以为最值得夸耀的?美德是冷漠,凭借这一点,他?才如愿以偿过上更为理想的?简洁生活。她与拥有这种观点的?他?大相径庭,骆安娣像是浑身涂满蜂蜜,兜兜转转散步一圈,身上就会沾惹数不?清的?寄生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