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戴上手环往里面移动,齐孝川感觉血管濒临爆炸,却在听?到她说“两个人”的瞬间短暂闭眼,很好,要是一直只有两个人就好了?。骆安娣却毫无知觉,甚至回过?头关切:“很晃眼睛吗?我也觉得有一点,等会儿就出去。”
演出已经结束,价位档次不比刚才,但jīng明的商家却还?偏要缴付费用。要不是骆安娣在场,齐孝川是绝对要抠抠索索的。音乐吵得要命,骆安娣几次被人流挤开,又被齐孝川qiáng硬地拽回来?。他握住她手臂,她有些吃痛,他只能?松开,用手臂环住她往上走。穿过?阶梯,终于?在尽头的卡座看到独自享受宽敞沙发的苏逸宁。
真是疯了?。齐孝川回头,理直气壮开始使唤旁边的少爷们,同时内心发下毒誓,自己这辈子死也不要喝醉成这样。远离酒jīng,会变得不幸。
骆安娣倒是满腔担心,走近过?去拍他膝盖:“苏先?生,苏先?生?苏逸宁!”
苏逸宁掀起醉醺醺的眼睛,以混沌的笑意看过?来?,用最甜蜜的嗓音呼唤她:“安娣。”他突如其?来?抱住她,这举动对一个醉汉来?说太过?平平无奇,齐孝川看到这一幕,却像被吐司机烫到尾巴的汤姆猫一样bào跳如雷,当?即将骆安娣救出来?。
齐孝川怒不可遏:“你是故意的吧?知道我跟你爸最近抢订单,故意想把我用杀人罪弄到监狱去是吧——”
刚刚还?在看热闹的几名?俱乐部少爷这时候知道多管闲事了?,齐刷刷过?来?劝阻。
他们最后?还?是把没?缺胳膊少腿的苏逸宁给运了?出去。
平心而论,虽然比不上高洁,但苏逸宁也是实打实的富二代,没?喝醉的时候还?算是个正常人,怎么可能?缺愿意来?接送的亲朋好友。这种状况下不忘将骆安娣放在紧急联系人第一个,根本就是别有用心。齐孝川只觉得自己能?主动提出陪她来?实在是明智之?举。
齐孝川原本是打算送苏逸宁回去的,刚要指挥店员把他搬上车,就看到骆安娣急急忙忙拿着手机小跑过?来?,告诉他说自己已经叫了?车。“万一他吐在你车上,那多不好啊。”骆安娣用一种细腻入微的笑容望向他。
“……我会让他付洗车费。”他简短延迟地回答,眼神却翻来?覆去落在她身上徘徊。
并不是没?有路灯,只是树枝层层叠叠,像伞似的遮蔽了?光线。他们像是站立在极夜当?中,风梳开了?疲倦的四肢。
苏逸宁软塌塌地倒在花坛边。骆安娣在看他,而齐孝川看着骆安娣。她目不转睛,而他也全神贯注。
她终于?回过?头已经是很久之?后?,骆安娣目视前方,淡淡地仰起头:“人为什么要喝酒呢?”
“你为什么喝酒?”他反问她。
“说的也是,虽然最近要上班都没?去。”她笑出声来?,“喝酒的时候会觉得很轻松吧?”
他心情其?实不算差,只是习惯性?摆出不高兴的表情,望着前方反问:“为什么?”
她像撞见外星人,藏不住讶异地看向他:“小孝你不觉得么?”
被这么郑重其?事地提问,他反而有点犹豫,慢吞吞地说:“喝醉了?也无济于?事不是吗?问题又不会解决,等酒醒还?要làng费时间。是我的话,就不会变成一滩烂泥,情愿做点有意义的事。”
说这话时,他垂下眼睛睨了?一眼苏逸宁。酒jīng真是神奇的东西。平时jīng致而考究的男人,现?在竟然大剌剌坐在地上,那身昂贵西裤和外套的设计师知道了?大概也会流泪。齐孝川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完全没?想到骆安娣会在这时候开口,所说的话也宛如离弦的箭,猛地飞来?,擦伤后?才觉察涂满剧毒。
“小孝真坚qiáng啊,”骆安娣说,“跟我们都不一样。”
他有些始料未及地回头,她向前走了?一步,迈下台阶,也踏上了?铺满汽油般灯光的马路,只留给他一个转瞬即逝的微笑与后?脑勺。
齐孝川问:“你在生气吗?”
“没?有啊。”骆安娣没?有回头。
“你喜欢苏逸宁吗?”
“不知道。”
“那你还?喜欢我吗?”他边说边朝前走。
“不喜欢了?。”她的回答很笃定。
他不厌其?烦地追问:“不喜欢小孝了??”
“嗯。”她作答,“现?在的我很讨厌小孝,就算喜欢傅慎行也不会喜欢齐孝川的。”
“那是谁?”
“你不知道吗?《掌中之?物》的男主角,一个心狠手辣的男人。”
心狠手辣?齐孝川还?是不知所云,但他已经绕到了?她身旁:“卤香辣虾尾的餐厅师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