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人邀请跳舞,但很快就拒绝了?。骆安娣并?不想与人跳舞。但她的美丽足够吸引他人。在一旁观望的齐孝川很快明白?了?,苏逸宁也好,仲式微也罢,甚至包括高洁在内,就算骆安娣一贫如?洗,他们被她吸引也情有可原。
事?实上,齐孝川已?经想回去?了?。他往常参加聚会从不耽搁时间,向来都是有正事?要办,不得?已?才出席。这次彻头彻尾是吃错药。不是不想走,可骆安娣竟然还磨磨蹭蹭,不知道站在那gān嘛。
该不会是在等苏逸宁邀请她跳舞吧?
一旦产生这种猜想,一切便如?开了?闸的洪水滚滚而?来。齐孝川喝着玻璃杯里?的苹果醋,同时寻找服务生询问饮品的酒jīng含量。不过稍稍错开片刻的目光,再回头,骆安娣竟然不见了?。
她其实就躲在露台上,喝了?一些葡萄酒,所以脸颊微微发烫,正chuī着风散热。本以为这里?算是个无人问津的清净宝地,未料玻璃门猛地被推开,就看到齐孝川冲出来,看起来一点不像是在参加企业的聚会,而?是刚参加四乘一百米接力跑没找到下?一个接棒人的中学生。
骆安娣忍不住笑了?,直起身?来道:“你这是gān什?么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走上前。门自?己阖紧了?,灯光透过纱帘与落地窗渗出来。
“随便转一转,”她抬起手腕,手掌朝上,手臂内侧有片肌肤泛起红色。骆安娣笑着说?,“结果被蚊子咬了?。”
这样的天气,附近都是园林,夜晚的阳台,被蚊子咬再平常不过。齐孝川走近,与她并?排靠在围栏处。他微微弯曲其中一侧的膝盖,正装衬托得?身?材颀长,脸上的神情却很淡,淡得?好像什?么也不在乎。
骆安娣不由得?盘起上肢,指尖轻轻搔着蚊子咬过的位置。
他就在这时候开口,不经意?地说?:“别再挠了?,之后才不会肿起来。”
“可是我忍不住嘛。”她回答。
齐孝川的掌心生了?不少茧,掠过骆安娣光滑的小臂,仿佛沙漠亲吻云层,细细摩挲着,无声无息,盖住她刚才忍不住拨弄的地方。
他说?:“那我帮你按着。”
他们都望向彼此,狭窄的露台上晦暗不明,唯独两个人在场。中提琴声像是湿润而?绵长的雨季
她端详着他郑重其事?的眼睛,倏忽间,就这么霍地绽放笑容。夜色静谧,他静静地凝视她,温柔的脸很适合治愈人心,但也并?不欠缺潸然的天赋。心脏不安地鼓动,那是齐孝川一生里?寥寥无几?特别想吻谁的时候。
想要问问她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住在哪,和谁一起,他却直到现在都还没能下?定决心。覆在她手臂上的掌心微微发烫,但怎么说?也不肯轻易挪开。
不知不觉,当他意?识到自?己没把握好距离时已?经迟了?。骆安娣说?:“小孝,你今天是为了?我来的吗?”
“怎么可能。”齐孝川发出招牌的冷笑。那于他而?言太熟练了?,讽刺、轻蔑、嘴硬和犯贱向来都是他的拿手好戏。
——怎么可能。
何止今天。昨天,前天,上个礼拜,每一个在天堂手作店门口转圈的日子,待人接物流露出亲切的每一秒钟。
都是因为她。
“这样啊,”骆安娣不慌不忙地笑了?笑,故意?皱着鼻子做了?个鬼脸,假装气鼓鼓地说?,“那我也不喜欢小孝好了?。”
“什?么意?思?”齐孝川顿时打起十二分jīng神。
“进去?吧,”骆安娣已?经推开门,“外面好热啊。”
“骆安娣?”
“你也早点进来喔。”她朝他提醒道。
齐孝川进去?时心情差到极点,“闷闷不乐”已?经完全无法形容他濒临bào走的状态。取了?杯香槟,差不多准备离场,就看到高洁站在去?往安全通道的必经之路上。他无意?多管闲事?,但也不想学蜘蛛侠飞檐走壁,所以只能打个照面。
但高洁竟然也只是在那偷听。
那个女人和骆安娣差不多年纪,穿着紫色的修身?礼服,看侧脸有几?分似曾相识。齐孝川多打量了?几?眼,这才发觉不是生面孔。还是小时候,她是常常围绕在骆安娣身?边的公主王子之一,昔日他变成落汤鸭,其中绝对也有她出的一份力。
他倒没那么记仇,只是乍一听,那自?行其是的说?话方式一点没变。她与骆安娣也是久别重逢,又惊又喜,大呼小叫像唱歌剧《塞维利亚的理发师》:“妈妈咪呀,你真的是安娣吗?安娣,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听说?你家公司倒闭了?,我心里?着急得?不得?了?。你搬家以后知道我哭了?多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