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憾走到几个书架之后,拿起手机给康元发短信。
“在gān吗?”
“?”
“十五分钟之后给我打个电话把我叫走。”
“什么情况?”
“你别管,你要是敢忘了我立刻给安安姐打电话告状。”
“行,你狠。”
韩憾关掉静音,收回手机。随手拿起书架上的一本书超回走去,却听见了林茶和几人的对话,沉了脸。
“我刚刚无意看到你们和高三那个康元在一起,你们怎么会和一个混混关系那么好吖?”
“我们不熟,学长是冲着韩憾的面子。”郭舟没心没肺的说道。
“这样吖,我就说你们也不像认识那号人的样子,那她一个女生怎么会认识他们,不会也是…”
韩憾将手中的书放回书架,换成一本《傲慢与偏见》走了回去,“也是什么?”,笑容淡淡,眼神却疏离的可怕。
章白暗叫不好,韩憾这是生气了。陆彧回想起之前和韩憾的冷战,眉头紧蹙。林茶没想到韩憾会如此直白,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见林茶如此,韩憾把书放下,笑着落座,“我如果明年这个时候也能有康元的成绩,那我也是谢天谢地,借你吉言了。”
章白赶忙解围,“这本书你不是看过了吗?”
韩憾嘴角笑意更甚,“常看常新,提醒自己克服傲慢与偏见。”
韩憾的话意有所指,气氛越发尴尬。韩憾打量一圈,若无其事的开口,“大家都准备好了吗,可以了我们现在开始吧。”
几个人见此长舒了一口气,打开了笔记,开始复习。
“这个其实是形而上学的观点,而形而上学是用片面、静止和孤立的观点看问题的。所以这是一个唯物辩证法和形而上学观点的对立。”韩憾话音刚落,手机铃声响起,正是IlMareCalmoDellaSera。韩憾看似急迫,却故意将动作放慢,好让铃声多响一会儿,才缓缓接通。
“喂。”
“我打了,你到底什么情况?”
“好,你在图书馆门口等我。”
电话那头的康元陡然反应过来韩憾大概有些不便,只是轻声回应,“好,我在图书馆门口等你。”
韩憾挂断电话,陆章白笑着问她,“你怎么忘记关铃声了?”
“谢天谢地没在上课的时候响了,不然真的完蛋。”
“你把这首歌设成铃声了?”陆彧笑着问她。
“嗯,不过我打算换铃声了。”
“为什么?你不是说很喜欢这首歌吗?”陆彧疑惑。
“一首歌而已,以前觉得特别,自己藏着掖着,舍不得和旁人分享,现在倒是觉得自己矫情,只是一首歌,更何况我也不喜欢别人和我一样。”又着手收拾起东西,“抱歉各位,临时有事,我得先走了。”
“你gān嘛去?”陆彧问道。
韩憾嗤笑,笑容过分灿烂,貌似无意的瞟过林茶,一字一句,“见、混、混。”
说着转身而走,徒留一个倨傲鲜腆,目空余子的背影。
韩憾走至图书馆门口,看到了等在那里的康元,“你还真来啦?”
“说说吧。”康元笑道。
“高三这么闲吗?”
“我牺牲时间来陪你,有没有良心!”康元白了她一眼,却也明白了看来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放了心。
两个人并肩走在操场上,韩憾思忖一下,将林茶的事缓缓道来。
康元笑笑,“傻丫头,你这是吃醋了呗。”
“嗯,我知道。”韩憾很坦诚。
“那你有想要和他在一起的想法吗?”
韩憾转头看向康元,轻轻摇了摇头。
“为什么?”
“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我们的性格不合适,做朋友也很好,可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会生气。”
“小憾,这不公平,你还不知道他的想法,就下了结论。”
“我知道一张照片,一首歌我就生气,是我矫情。可是元哥,以后太长了。坦白说,我没有时间和心力去应付一个又一个因为他杀到我面前的人。”
“那这也不能怪他吖。”
“我没有怪他,我知道他不是个性格果决的人,做事一向留有余地。说到底,也有可能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怎么会?”
“元哥,你喜欢安安姐的时候,会和别的女孩子来往过密吗?还是在明知道她对你心有所图的情况下?”
康元哽住,又轻声问,“你打算和他说说嘛?万一他没懂你的意思呢?”
韩憾笑意浅浅,“他若无灵犀,便不必再试。”
康元叹了口气,打量着这个几乎是他看着长大的妹妹,心生怜惜。韩憾这个人,有少年傲气,也有柔软心肠,有沸腾的热血,更有一身坚硬的骨,温柔又决绝。更重要的是,无论什么时候,韩憾都会让理智站在高地,从来不为了任何人改变自己的既定轨迹,明明是个心思细腻温柔感性的女孩子,却偏偏能够手起刀落,冷静地截断一切不切实际的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