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彧盯着韩憾,一言不发,似乎在纠结着什么。
“没什么事儿我回家了。”韩憾抬脚便要离开。
“等一下!”陆彧拉住韩憾的胳膊,打断了韩憾的脚步。
“你…你今天…”
“你到底想说什么?”韩憾预感到陆彧究竟想说什么,语气也不由得冷下来。
“你为什么会认识康元那样的人?”
韩憾听到陆彧的话,轻笑冷哼,“康元那样的人?原来你也是个人云亦云的人吗?”
“你和那群混混很熟吗?”
“很熟。”韩憾坦dàng如砥。
“是和我们几个一样的那种吗?”
韩憾忽然觉得这场对话可笑又幼稚,“陆彧,或许对你来说jiāo朋友分三六九等,但对我来说不是。可能你看不起康元他们,也懒得去了解,我不勉qiáng,但我也不愿意有人当着我的面,这么堂而皇之的瞧不起我的朋友。”
陆彧看着韩憾眼中的冷意,也看到韩憾背后渐渐升起的怒火,最终熊熊燃烧着。他承认韩憾说的对,他从小按部就班的生活,一直都是老师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和那些所谓混混从不是一路人,就连所谓的青chūn叛逆期都是平平淡淡的,陆彧看着这样的韩憾,心中忽然有些失落,觉得自己似乎从未了解过她。
“你今天不答应我们送你,是因为你会动手吗?”
“陆彧,任何人都没有站在原地等着挨打的道理。”韩憾的语气彻底冷了下来,心里涌上一丝失望。
“可你可以把事情告诉我,我今天可以送你回家…”
“然后呢?我仍然要面对时不时的人身威胁,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挨打吗?”
“你怎么会挨打呢?我们可以…”
“陆彧,欺负别人和保护自己,都得自己来。”
陆彧突然语塞,“对不起,你今天的样子…我只是…我只是不希望你和那些人一样…”
韩憾轻笑着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目不转睛的盯着陆彧,淡淡开口,“陆彧,我们不是一类人。”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陆彧站在路灯下,望着韩憾的背影,突然冷静下来,继而涌上无尽的懊悔。今天的事的确给他造成了一些冲击,可他太自以为是了,他该想到的,韩憾虽然学习认真成绩好,却从来不是个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自己今天的口不择言,无疑是会让韩憾觉得受到轻视。韩憾骨子里是个那样清冷孤傲的人,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想必已经让韩憾在心里划下一条不可逾越的线了。陆彧长叹了一口气,旋即也离开了。
回到家后,陆彧抱着手机,几次想要给韩憾发条短信,却最终还是放下了手机,想着该是亲口道歉的。自己或许无法认同,也无法理解,但也不该居高临下的指点说教。
可韩憾却开始避开他了,或者说是无视他。
陆彧第二天一早去学校想和韩憾道歉,可往日在楼道相遇时总会和他击掌,笑着打招呼的韩憾,今天却像没看见他似的径直走了过去。陆彧原本将要伸出的手僵在那里,有些尴尬的收回来,沉着脸走进班中。
整整一天,韩憾和陆彧没有说一句话。这个状况持续到第二天,禾也他们几个终于发现了两个人之间的诡异。陆彧沉默了许多,而韩憾似乎一如往常,和他们一起吃饭一起复习一起下学回家,只是不和陆彧说一句话。几个人搞不明白二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禾也和章白分头询问过,韩憾云淡风轻打太极,陆彧沉默不语直叹气,最终一无所获。
这样的状况已经持续了整整四天,大课间的时候原本该由陆彧负责今天的英语复习,韩憾借口去图书馆还书,下课铃一响就离开了,可陆彧分明看到她带走了英语的习题册。陆彧的心头涌上一股烦躁,扔下了手中的笔,“我去打水,你们要吗?”
几人摇了摇头,禾也看了看韩憾的杯子,“她的没了。”
陆彧一把拿过韩憾的水杯,不再理会章白几人的诧异,径自离开。
“他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莫名其妙的冷战也得有个原因吧?”禾也看着章白邢卓和郭舟,一脸费解。
“这学习小组是要猝不及防的濒临破裂吗?我才刚加进来。”郭舟退步明显之后,也自觉减少了打球时间,和他们一起学习了。
“现在重点是这个吗?”禾也白了郭舟一眼。
“你们不觉得他俩很像闹别扭的小情侣么?”郭舟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话一出口,禾也和邢卓看向他,意味不明。
过了没多久,陆彧端着两个人的水杯回到座位,情绪明显平复了许多,而韩憾整个大课间都没有在教室里,晚自习铃响前的几分钟才回来。看到桌子上的水杯,一边打开水杯一边歉声和禾也说道,“谢啦,不好意思吖今天没陪你去打水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