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先帝的密旨,当众斩杀庆王,是先帝的授意。”
秦轻语一句话让所有朝臣都大惊失色,狄知行也差点惊掉了下巴,就连齐睿都装出了一副讶然的表情。
秦轻语从信封中取出信纸,将信纸交给了桂公公,桂公公又转呈给齐睿。
齐睿拿着信纸装模作样地看了看,接着又说道:
“嗯,这确实是父皇的笔迹,这印章也没有问题”
随后将信纸递给桂公公,吩咐道:“念。”
桂公公小心翼翼地拿起信纸,大声朗读:
“秦卿此去庆州赴任刺史,除了要调查前任刺史甄忠良的死因,还要替朕查实庆王虐杀民女之事。
如若属实,为平复庆州民怨,洗我皇室污名,秦卿便替朕当众斩了那孽障,朕赦你无罪。”
信的内容念完后,桂公公又补充道:
“这笔迹确实是先帝的,章印更是绝无问题,看来这的确是先帝写给秦大人的密旨。”
齐睿又吩咐道:“拿着父皇的密旨,给百官传阅,仔细着点,可别让谁抢过去毁了。”
桂公公领命,拿着信纸去给百官检查,遇到丞相一党时,他离得远远的,生怕对方暴起撕了这封密旨。
随着越来越多的官员看过密旨后,他们都承认了这封先帝密旨的真实性。
百官哗然,议论声越来越大,原来是先帝给秦轻语下的密旨,怪不得这秦轻语胆子这么大,敢当众斩杀庆王。
秦轻语拿着这封密旨,就相当于立在了不败之地,谁也不敢追究她斩杀死皇子的责任了。
大多数人都已经相信了,只有少数的聪明人看清了事情背后的真相,但他们都不敢站出来指证,因为他们没有任何证据。
秦明远见到那封密旨后,终于为外甥女松了口气,他忍不住在心中赞道:真是好手段!
宗正元基怒火中烧,他自然知道那封密旨是伪造的,即使那密旨没有任何破绽,但他仍然可以确定密旨就是假的。他跟随先帝多年,对先帝的脾性最是了解。
先帝是绝无可能写这种密旨的,他无比在乎皇室脸面,如果他知道了庆王的所作所为,又怎么可能将这事公之于众?
以先帝的行事作风,一定是找个替死鬼,比如黄习武这样的,将所有罪责推给黄习武。
然后偷偷帮庆王把痕迹都抹除,他是绝对不会让秦轻语去斩杀庆王的,更不会写出那样的密旨。
还有,先帝为了让皇帝娶丞相的孙女,所以一直想要除掉秦轻语,又怎么会给她委派这样的任务?
虽然宗正元基可以肯定密旨是假的,但他没有证据,字迹完全相同,印章又不能作伪,完全没有任何破绽。
和宗正元基猜测的一样,这封密旨当然是苏寒伪造的,模仿先帝字迹而已,不需要太高深的书法造诣就能写得完全一样。
苏寒就是一个书法大师,毕竟儒者在入门时,第一品修心和第二品养德都是必修书法的。
而印章就更好办了,齐睿早已登基,弄到先帝的私章简直轻而易举,玉玺更是随手便可以握在手中。
秦轻语见朝臣都没话说了,狄知行和宗正元基也被她气得半死,心情十分愉悦。
“各位大人,还有什么罪责要加到我身上的吗?没有的话,我可要回家了,大清早的把我拉过来,早饭还没吃呢。”
狄知行脸上阴晴不定,宗正元基更是在苦苦思考对策,朝臣们沉默不语。
齐睿见秦轻语说自己饿了,本想留她一起用膳,但又想到接下来还有很重要的事去做,也不能让她饿着肚子等自己。
为了让秦轻语快点回家吃饭,齐睿开口说道:
“既然各位爱卿对秦卿在庆州的行事没有异议了,那秦卿你便可以回家了。”
秦轻语刚要和众位朝臣告别,宗正元基却开口说道:
“陛下,臣认为那封先帝密旨是伪造的。”
群臣皆是低头不语,柳承乾和关舜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出了同样的意味:
这宗正元基老了?那封密旨拿出来之后,他们的败局就已经注定了,现在还抓着那封密旨的真假不放,岂不是给对方送出把柄?
见宗正元基竟然敢质疑密旨的真假,齐睿皱眉问道:
“哦?爱卿的意思是说,朕眼神不好,认不出父皇的笔迹?还是说诸位朝臣都是瞎子?”
宗正元基连忙解释:
“臣不敢,只是这世间任何千奇百怪的能力都有,而秦轻语又是高品炼器师,说不定她就有什么伪造笔迹和印章的手段呢?”
见齐睿还要开口斥责,为了不浪费世间,秦轻语抢先说道:
“既然宗正大人说密旨是假的,空口无凭,请你拿出证据来,别在这里浪费大家的时间。”
宗正元基摇了摇头,“这封密旨作假手段十分高明,寻常人无法辨别真假,本官也拿不出证据。不过,如果陛下传金澜大人前来辨别,一定能分辨出密旨的真伪。”
又是一片哗然,群臣恍然大悟,以二品炼器师的超强目力,不管是任何物品的真伪,都能一眼辨别。
秦轻语和齐睿也有些心虚,不知道金澜能不能看出密旨的真伪,他们的计划里根本没考虑过金澜,苏寒竟然漏算了?
秦轻语心中忐忑,又不能反对金澜来鉴定,否则就等于不打自招,于是她虚张声势地说道:
“金澜师叔时间宝贵,怎能随意招来查看这种已经确定的事实?就算师叔他老人家抽空来看了,这密旨要是真的,宗正大人怎么说?”
宗正元基冷哼一声,随即说道:
“哼!如果经过金澜大人鉴定,这密旨若是真的,那我便辞去这秘侦院院长一职。”
见宗正元基如此自信,秦轻语和齐睿心中更加没底,但现在已经被架了起来,不找金澜来鉴定真伪就等于承认这密旨是假的了。
秦轻语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相信苏寒,毕竟苏寒一直算无遗策,怎么会漏算金澜这部棋?于是她对齐睿微微点头。
齐睿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让太监去器造局请金澜。
本以为他们已经胜券在握,没想到现在又出现了这个变故,也不知道胜利的天平最后到底会倾向哪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