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侦院大牢审讯室。
李杰被绑在审讯台上，皮肉已经被鞭子抽打得糜烂，他抓住一个狱卒换气休息的空隙，哭着质问道：
“我知道的一切都已经告诉你们了，为什么还要打我？”
“像你这样的，大爷我见多了，装成一副孬种模样，然后说一些没有任何价值的信息，你当我们靖国人是傻子吗？”
李杰无语，他就是怕受皮肉之苦，刚被抓住时，为了体现自己的配合，便把他知道的信息都招了出来，结果还是被打得不成人形。
“可是我真的没骗你们啊，我的确是刚调过来负责这里谍网的首领。”
狱卒又开始了抽打，他们显然不认为敌国谍网的首领会这么草包。
在李杰不知道是第几次昏厥后，狱卒走到一直在旁观察的孙茂学旁，恭敬地说道：
“孙大人，这家伙嘴很硬，您再给点时间，卑职再上一些别的手段。”
孙茂学皱着眉，自言自语道：
“这家伙说的不会是真的吧？难道楚国军机处无人了吗？这未免有些儿戏了。”接着又对那狱卒说：
“叫醒他，本官亲自审问。”
一桶凉水泼在了李杰脸上，李杰被惊醒，接着就失声痛哭起来。只是今晚的刑讯太过难熬，他的泪腺已经隐隐作痛，再没有眼泪流出。
孙茂学掩着口鼻走近李杰，屎尿味儿实在有些刺鼻。
“你再重新交代一遍，从你在楚国被委任时说起。”
李杰不敢多说废话，乖乖说道：
“那苏寒因为贵国废太子与我朝左相走私一案，被贬去了案牍室。由于他的报告中说，有几个快要完成的功劳，于是经过家族的运作，我接替了他的工作，过来混一下资历.....”
李杰将靖国间谍名单以及兵部军队部署一事详细地说给了孙茂学，又把他知道的唯一一个联络人老王说了出来，也提到了他只见过两次的神秘男子。
“你说那名蒙面男子自称在兵部任职？”
“大人，他确实是这么说的，我让他去窃取兵部的军队部署方案，他也一口答应下来，我猜他应该没有说谎。”
孙茂学沉默了一会，虽然他不愿意相信，但是面前这个人似乎并没有说谎，楚国的确派了一个草包过来。
孙茂学既然心中已经对李杰有了草包的评价，那么对于他的判断，孙茂学自然是不信的，兵部这一线索，很有可能是那人随口胡说的。
但一向缜密的秘侦院，自然不会放过这一线索，孙茂学早已经派人去兵部调查了，虽然李杰画出的那人面貌有极大可能是经过化妆的，但还是可以按照身材检索。
“你再仔细想想，关于那个人，还有什么线索，或者有什么细节是你想到没说的。只提供了这么点信息，可是保不住你小命的。”
李杰脸色发白，也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被孙茂学吓的。他仔细回想了一下，两次与那人接触，话语中确实没什么信息了，但为了保命，他还是疯狂转动他那本就不聪明的头脑。
“对了，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线索，但我只知道这么多了，我说出来，你们保证别杀我。”
孙茂学没回他，给狱卒做了个手势，狱卒拿着发红的烙铁就要往李杰的胸口上贴。
“我说，我说，他身上有女人的体香，我鼻子特别好使，两次见他，我都有闻到，香味很特别。”
“你是说，她是女人？”
“我不知道，我只闻到了香味，也有可能是他刚与某个女人亲热后，沾上的味道？”
孙茂学隐隐觉得这条线索很重要，于是追问道：
“那她的声音怎么样？有女性特征吗？”
李杰仔细想了一下，随后回答道：
“声音无法分辨，确实是男音，有些低沉，但这些是可以伪装的。现在回想一下，两次与她见面，都闻到了同一种体香味儿，她很有可能是女人呢。”
“再见到她，你还能认得她身上的味道吗？”
“我一定能，她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再遇到，我一定能认出她。”
孙茂学走出审讯室，与藏在阴暗中的一名男子说道：
“听见了吧？你怎么看？”
阴影照在那人脸上，无法看清面貌，只传来淡淡的话语：
“他两次见到那人，都闻到了体香味，我可不认为是巧合，那人一定就是女人。”
孙茂学点头表示认同，接着吩咐道：
“这人一定是隐藏在我朝中的重要部门，你让人去调查所有机要部门的女性官员，找鼻子灵敏的去接触，凡是有体香的，都重点调查。另外，直接把兵部的女性官员全部带过来。”
“大人，有没有可能是您之前一直怀疑的那个人，她也是女人，并且还在更重要的部门任职。”
孙茂学沉默了，自从经过那次被伏击的事件后，他就一直怀疑秦轻语。虽然没有任何迹象和线索，但是他总觉得那一连串的事件，有着楚国间谍的影子，这是一个情报工作者的直觉。
孙茂学仔细调查过齐王，他不认为齐王有那样的智谋，替齐王出谋划策的人很有可能与楚国间谍有关。
另外，那一切都太巧了，最巧合的是秦轻语带着与他样貌相似的李员外往京都走，而废太子的人刚好错把他当成了李员外进行了伏击。
如果这一事件中有着楚国间谍活动的影子，那处在秦轻语那个位置一定是全局最重要的一点，楚国间谍不会让这一环节变的不可控。
秦轻语带领捕快们赶到那个伏击点的时机非常重要，早一点中伏击的就是她，晚一点孙茂学也会被杀死。
所以孙茂学一直在调查秦轻语，只是她实在是没有任何疑点，连器造局的审核都能通过，背景也十分干净。
更麻烦的是，秦轻语现在有齐王撑腰，而她又成为了炼器师。所以一向宁杀错不放过的孙茂学也不敢动她。
思虑了好一会，孙茂学才对那人说道：
“她很麻烦，不能在明面上调查，稍有不慎就会得罪齐王和器造局，还是再想其他办法吧。”
阴影中的男子点了点头，像是领会了孙茂学话中的涵义，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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