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梁沫绾和鹿当当两人八卦到深夜才扛不住的睡过去,和她们一样晚睡的还有霍于归。太久没有和别人说起过蓝予烟的事儿,骤然宣之于口,竟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霍于归明白,这件事被他憋在心里太久了,看似麻木,实际却一直影响着他。安慰他的人很多,比如当时一起出游的几人,再比如父亲,但是似乎都没有梁沫绾那句简单的认同起作用。尤其是当她的温度自掌心传过来,霍于归感觉心里的伤口慢慢愈合,让他坚信当时的选择没有错。
看着外面静谧的雪夜,霍于归站在窗前一点睡意都没有。原本关灯后黑漆漆的房间被厚厚的积雪反射的光芒照亮,透过玻璃窗,楼下的矮树丛都能看的清清楚楚。想起鹿烨然身长如玉站在那里等待梁沫绾的样子,霍于归心里一阵慌乱和烦闷。习惯性的摸了摸裤子兜兜,可惜什么都没有。霍于归这才想起,自己从未有吸烟的习惯。转身躺到床上,霍于归似是自嘲的笑了。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像是老烟枪一般,贪念着吞云吐雾。
安静的环境,最适合看清内心的一些想法,所以霍于归清楚的明白自己沦陷了。也许是被那一股太阳般的热情给融合,亦或是被那双住着日月星辰的眼睛给勾住,总之他陷落得彻彻底底,却也甘之若饴。
翻来覆去折腾到后半夜,霍于归才堪堪睡下,一大早就赶到了鹿家。
开门的是鹿烨然,对于霍于归的到来他有点意外,但也依旧笑着将人迎了进去。
“小霍啊,这么早过来,冻坏了吧。”鹿烨然递过去一杯热呼呼的豆浆,“当当和绾绾她们还没有起来,你们是约着出去哪里玩儿吗?”
霍于归这时候才想起来,他急匆匆的过来这里却忘了找好借口,一时被人问起,却不知如何作答,只能尴尬的端起杯子大口大口喝豆浆。
眼见着霍于归狼吞虎咽,鹿烨然只当他是饿着了,连忙将做好的早餐给端出来。“你先吃吧,她们两只懒猪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
虽然霍于归很少来鹿家,但也不是第一次,也并不是初次知道鹿烨然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是自从昨晚的事情之后,他再也不能以以前的心态来对待眼前这个优秀的人了,尤其是梁沫绾对他的评价还如此的高,更是增加了霍于归的危机感。
“谢谢烨然哥。”霍于归想了想,还是开了口。“烨然哥和梁沫绾关系也很好吗?”
“嗯。”被人问起,鹿烨然有些不太好意思,毕竟自己和梁沫绾的舅舅是那种关系。想起吴有羽,昨天两人的旖旎又开始浮现,鹿烨然的脸颊泛红。
霍于归从鹿烨然的表情上解读到了羞涩和爱慕,心里咯噔一下,看来他真的对梁沫绾起了别样的心思。闷着头吃完早餐,霍于归也不知道再和对方聊些什么。好在这时候梁沫绾和鹿当当起来了,这才让他不至于那么尴尬。
“哥,快把这个恶魔送走,以后再也不许带她回家。”鹿当当顶着鸡窝头,一边揉着眼睛打着哈欠一边抱怨着,直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躺下才发现多出来一个人。蹭的一下坐起来,“霍老大,你怎么来了?”
“嗯。”霍于归此刻的心里更加郁闷了,所以没有怎么理自己的好哥们儿。
其实鹿当当在见到霍于归的那一刻困意全部消失殆尽,大脑飞速旋转起来。眼神在自己大哥和霍于归的身上来回穿梭,被她侦查出了火药味,鹿当当吞了吞口水,不敢说话。
“绾绾怎么了?”鹿烨然还是一贯的微笑,只是微笑中除了礼貌,更多的是迁就。
“还想着周末睡个懒觉,她竟然叫我起来晨读。”鹿当当委屈巴巴,“还踹我的屁股,我都没有睡醒。”
“没事,我正好找她有点事儿,马上带她走,你接着睡。”霍于归正愁着不知怎么开口,哪知鹿当当就递过了话茬子。“睡好了学习起来才会更有效率。”
“对对对,还是霍老大最理解我。”在睡回笼觉和出卖好友这两个选择中,鹿当当没骨气的倾向了温暖的被窝。
话落脚,梁沫绾也走了出来。似乎也没有睡醒,走路歪歪斜斜的。“鹿当当,发生么疯,别说霍于归不在这里,就是在这里你也得学习。”
脚步一顿,梁沫绾仿佛没有看清,揉了揉眼睛再睁开,“我去,你这一大早跑来干什么?难道是我昨天说烨然哥做饭好吃,你特意开蹭饭的?”
霍于归看了看鹿烨然,对方探究的表情让他有些尴尬,毕竟梁沫婠没有说假话,鹿烨然的饭很好吃,而且刚刚他一个不小心似乎吃得有点儿多。
鹿烨然向来暖心,所以微笑着解围。“以后多来这边吧。”
“就是,霍老大。以前每次让你上来玩儿,你还说什么要避嫌,怕家里人误会。现在好了吧,我哥都说了,所以以后大胆上来蹭饭。反正多了梁沫婠一张嘴,也不差你这一张了。”鹿当当如是说着,其实心里则是想要给好哥们儿和哥哥一个公平的竞争。毕竟就厨艺来说,霍于归绝对不是哥哥的对手,所以得多过来学习学习。
“你快点洗漱吧,我刚好找你有点儿事。”面对鹿氏兄妹的热情,霍于归有点儿局促,他点点头然后催着梁沫婠。
“去哪儿?”
梁沫婠和鹿烨然异口同声,着实惊着了大家。
鹿烨然见大家都盯着自己,这才明白自己似乎表现得有些过分担忧了,于是解释到,“是这样的,绾绾你要是出去玩儿,应该先给你舅舅打个电话说一下。因为昨天他说这几天要出差,让我周末照顾一下你。”
“嗯,好的。”梁沫婠应了声才转身去洗漱了。
而坐在客厅的霍于归更加难熬了,他没想到鹿烨然竟然连家长都见过,而且能够让对方安心将梁沫婠托付,这可是最大的一个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