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桥九

  “旧梦很美,虽未能实现,但我很欣慰它们能萦绕心田。”——《廊桥遗梦》

  “砰——”

  一声巨响,子弹发出的抨击力在红楼天台的拐角狠狠的撞上混泥土墙,坚硬的墙壁瞬间炸开了花。

  毛铁崎骂了一句:“······”但骂声瞬间被轰鸣的巨响给淹没,他被宣辰扑过来按倒在地,随后像个皮球般滚下那扇门,翻滚着被拖下楼梯。

  就在这时,远方传来忽远忽近的警笛声,在微风中渐渐清晰。

  马场的小红楼,外表看似风平浪静、岁月静好,没想到暗潮汹涌危机四伏,隐藏在背后的暗黑势力大毒枭a蝗此刻也露出了冰山一角,b沉卢钧尘,c崎毛铁崎已然浮出水面露出了炉山真面目。

  警笛越来越响,已看见了夜空中交错辉映的红蓝报警灯,增援到了!

  仓皇中,有人疾步逃离了小红楼顶。

  宣辰想起身去追,她竭尽全力的睁开眼睛,但她感觉到喉咙里呛出了血沫,胸腔起伏之间,呼出的灼热血腥令她意识越来越模糊,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拉着她坠入了万丈深渊。

  “宣队!宣队!”

  “咳咳咳······”

  “宣队醒了!”

  宣辰头昏脑胀,想起了在小红楼天台上,悬挂在高空命悬一线的萧景坤。想起她在千钧一发之际飞脚踢开那人手中的枪,朝另外一人扑过去,随后她在子弹飞来之时和残害萧景坤的那个杀手翻滚下楼梯,又隐约记起被几个人搀扶着上了救护车,有人在耳边喊着:“宣警花!”“宣队!”“快抬上车!”

  “醒了就没事了,血压正常,呼吸正常,她只是轻微脑震荡。”

  宣辰的大脑撕扯般的痛,半晌,她在疼痛和众人的目光中昏昏沉沉睁开了眼睛,回到现实,她看了看眼前的环境和病房里的几个人,皱了皱眉忍着剧痛哑声问:“景坤?”

  这时,萧景坤身上缠着绷带走了进来:“你没事吧?”

  宣辰想起身,却被护士给搀住,只见萧景坤外套里的绷带边缘透着血迹,双手十指也缠着绷带。

  龚帅、苏子俊和周琪站在病床边,三人的眼睛皆是黑眼圈加红眼眶,肯定是连夜抓捕嫌疑犯,还没来得及换班休息就来了医院。

  宣辰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问道:“现在,什么情况?”

  “我们赶到时,只发现几个马场内部人员在场,”龚帅说,“已经全部带回市局审讯了。”

  宣辰转头看了萧景坤一眼,萧景坤冲她点了一下头,表示b沉和c崎确以逃离。

  “嗯,好好审,”宣辰慢慢直起身,“他们一定知道成祖良贩毒内幕。”

  龚帅走后,宣辰问苏子俊和周琪:“侯莹那边,查的怎么样?”

  “侯莹三年前来的端城,听她邻居和同事说,因为要供养她弟弟考研,她才离乡背井出来的,刚来的时候换了很多工作,为了他弟弟的学费还有生活费,她什么工作都做过,连餐厅洗碗的兼职工作也不推辞,还做过家政小时工,她除了负担她弟弟,自己也要租房、生活,所以她一直过的很艰辛,像是去年年初的时候,她的生活突然变得很富裕,脸上笑容也多了起来,只是性情好像变了。”

  宣辰:“她只有弟弟一个亲人?”

  “嗯,她父母早逝,弟弟是她带大的,”周琪说,“他弟弟叫侯书维,我们也查了,侯书维在读研,还有半年完成研究生学业,当时侯莹出事,侯书维休学了近一个月,还曾经想不开在学校宿舍企图自杀。”

  “企图自杀?”宣辰揉了揉有些晕的脑袋,扶额思索片刻,“调查下侯书维后来的情况和现在的境况······你们先换班休息一下。”

  苏子俊和周琪应声离开,宣辰闭上眼靠在床头,她身体底子好,从警这些年,练就了一身强健的体魄和完美的身材,脑震荡对她来说如同坐了三天三夜的翻转过山车,只要休息一段时间就会复原如初。

  萧景坤疼惜的走到床边:“睡会儿吧。”

  宣辰缓缓睁眼,拉着萧景坤的衣角:“你的伤没事吧?”

  “没事,一点小伤,这次要不是你,我怕早就喝孟婆汤了,”萧景坤笑了笑,旋即一脸严肃的说道,“黎宗鸣怕是不知道马场小红楼是a蝗的地盘,a蝗却知道我是黎宗鸣的人,他一心想拉拢警方,看来我们猜测市局里面有内应是对的,黎宗鸣知道你不愿意投靠他,可能会马上采取一些行动。”

  “他们跑的倒挺快,只是不知道他们背后隐藏着什么阴谋?”宣辰呼了一口气,“当时我就不该疏忽大意,让他们给跑了。大毒枭a蝗始终没有露面,这件事很棘手,查不到a蝗的所在,他们的阴谋诡计和老巢就更加神秘莫测。”

  “我爬上来后和几个小喽啰对峙了几分钟,你们市局的人就赶来了,b沉和c崎都是道上混的人,他们手上虽有枪,但也知道孰轻孰重,不会和警方硬拼,见警察来了,他们自然就跑了,不过,我倒是觉得那几个被捕的孙子,肯定知道这背后的事。”

  成祖亮有没有贩毒?侯莹的死和他有没有关系?成祖良是不是他杀?如果是他杀,又是谁会故意制造车祸杀成祖良?这些问题好像都和红房子制毒有些牵连,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大毒枭身边的b沉和c崎竟然以这种方式出现,是迫不得已还是故意为之,现在看来还是个迷。

  马场红房子逮捕回来五个人,从昨晚断断续续的审讯中,大致已经排查出这几人是什么角色,其中四个人是马场的打手兼安保,唯有一个人引起了警方的注意,他叫王东森,此人看起来是五人之中的首领,在单独审讯期间,其它四人均以“森哥”称呼他。

  几个小角色嘴里吐不出什么,相比之下,王东森的嘴更严,不是打掩护就是装糊涂。

  萧景坤没猜错,马场小红楼一战后,黎宗鸣果然火速的打电话给萧景坤,他要马上立刻见萧景坤。

  萧景坤只好依依不舍的离开医院,一路把保时捷开成了天宫一号,鸡飞狗跳的腾空飞去见黎宗鸣。

  审了十多个小时,还是没审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宣辰在医院待不住了,她在医生强力抗拒的眼神里逃回市局。

  萧景坤没猜错,只是宣辰没想到这帮孙子这么嘴硬,非得要她这位测谎仪到场才肯说实话。

  市局审讯室,上午九点半。

  王东森坐在审讯室高矮不一的椅子上,他坐着也十分不老实,抖腿的毛病让人看了就想上去揍他,可人民警察不能随便动手打人,审讯室里的小虎队三人组愣是强忍着没对他对手,那把摇摇晃晃的椅子在王东森的嚣张跋扈抖腿之下更显得张牙舞爪、妙趣横生。

  “王东森,坐好了,姿态放端正点儿!”

  “······”王东森撇了一眼对面的三位警官,有些不耐烦的放下翘着的二郎腿。

  “认不认识成祖良?”

  “不认识。”

  “我劝你想清楚了再回答,”龚帅盯着他,“口供作假是什么后果,你应该很清楚!”

  王东森楞了一下,继而改了口:“······我,我想起来了,他是马场的常客。”

  苏子俊拿着笔,抬眼问:“你还知道什么?”

  “他好像有些来历,他爸爸是名人,”王东森眼神飘忽,“他很有钱,每次过来玩带的女伴不一样。”

  “就这些?”

  “就这些。”

  “红楼天台上小房子里藏着毒品是怎么回事?”

  “这个,我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那你们跑到天台袭警怎么解释?”

  “······”王东森眼神躲闪的揶揄道:“袭警这说不通吧?有人在天台闹事,我们正当防卫,怎么知道是警察?”

  如果查不出王东森参与贩毒、制毒的证据,在拿不到口供的情况下,就不能继续羁押,a蝗的部署缜密严谨,他的犯罪边缘网非常完善,令人难以测量和想象,看起来大毒枭的实力非常强大,足以让人震惊!

  “跑的那两个人,你应该认识吧?”

  “不认识。”

  “你们和那两个人一起出现在楼顶,警察赶来后,他们跑了,你们甘愿被拘,是有那个自信警方不会把你们怎么样还是没跑掉?”

  “······”

  龚帅往前倾身,沉声说道:“就算跑掉了,你也不会有好结果吧?那些简单的制毒工具还有少量的毒品,你会不知道?你三缄其口,不配合警方调查,但你知道的太多,回去后他们会留你活口?你跟着他们制毒、贩毒,只想赚钱,可你知道这东西害了多少人?”

  王东森身体抖了一下,低下头没说话。

  “侯莹是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

  苏子俊一排桌子:“是不是替你们试毒?”

  周琪拿着笔在本上飞快记着,此时,她狐疑的抬起头看着王东森。

  “我不知道,真不知道,我只知道成祖良带着她来过马场几回,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一问三不知,再问三摇头,龚帅气的真想上去拎着他的衣领,把他吊死在审讯室。

  宣辰在审讯室外实在看不下去了,她猛地推开审讯室的门,拿着一个透明密封的证物袋走进审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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