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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再说说另一边。
傅恒骑着车带着柳如烟来到肖家宅院的时候,正好与冯友明撞个正着。
只是,冯友明跑得急,没有理会他们,抱着一坛子米酒,径直往院子里面跑去。
“肖老头,肖老头,来看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
他的一声狮子吼,瞬间引起了肖老头的注意。只见他,拄着拐杖,气鼓鼓地走了出来。
“吵什么吵,咋咋呼呼的,让人心烦。”
肖老头撅着嘴巴,一脸不情愿,好像下一秒就能大发雷霆似的。
只是他那时不时瞄向酒坛的小眼睛却出卖了他。
结交这么多年,冯友明哪还不懂,这是心口不一的老毛病又犯了。
于是,他故意把手里的酒坛子往前凑了凑,待看到对方嗅了嗅鼻子,眼神似更火热了些,他忽的抱住坛子,转身走人。
一边缓缓地向着门口挪步,一边幽幽的叹息。
“你这倔老头,真是可惜了这坛子好酒,哎,说到底,我就不应该过来。”
此话一出,肖老头顿时站不住了,他心急如焚地想要伸手去拦。
随后想到什么,又缩回了手和脚。偏着脑袋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哎……别走啊,”
说话间,他的小眼睛还总是偷偷瞄向冯友明,见对方的脚步停了下来,将要转过身时。
不等对方看过来,他又把脑袋偏了回去,装作不甚在意的样子。
嘴里说着似是而非的话,“这酒……你想留就留下吧。”
这说的什么话?好像留下了酒就委屈了他似的。冯友明没好气地吹了吹胡子。
要不是离别在即,他倒想和这倔老头好好掰扯掰扯。
不过,现在懒得和这老家伙计较。想着,他就表情自然地走上前,表现得,好似对肖老头的小动作毫不知情的样子。
“下次可别说,我有好东西不想着你,这么好的美酒我都舍得给你,看我对你不错吧。”
“嗯……”肖老头轻轻应了一声,然后从他的手里接过酒坛,虽然已经极力在克制,可是嘴角上扬的弧度却越来越明显。
*
柳如烟随着傅恒来到一个陌生的宅院,才刚到门口,准备下车,就见一个黑瘦的老头,用超出他年纪的速度飞奔而来。
然后转眼消失在了院门处,看得两人都不由得愣住了,险些从自行车上栽下来。
这人不是冯校长么?他怎么来了这里?柳如烟在心里暗暗想着。
等两人从车上下来,还没来得及迈开腿跨过门槛,又见一人迎面缓缓而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傅一鸣。
从相貌上来说,他与傅恒长的有五六分相似,无论好看的眉形,高挺的鼻梁,还是微薄的嘴唇,都跟复制粘贴的一样。
柳如烟盯着两人,左看看,右看看,越看越是心惊,一时疑团满腹。
莫不是……
其实,不仅她有疑问,就是傅恒本人看见一个与自己十分相似的人,也是吃惊不已。心下隐隐有了某种猜测,他那薄薄的嘴唇也越抿越紧。
浑身上下似往外散发冷气,使得周围温度都要骤然下降几分。
柳如烟看着两人,隔空对视,似在暗暗地较着劲,尤其是身边这位,嗖嗖放着冷气,让她不禁打了一个寒战,为了避免被波及,她往后退了一大步。
“你是傅恒吧?我们谈谈?”傅一鸣率先开口。
仅仅看了一眼,他就知道眼前之人是谁。对,不会错,应该是他那个未曾谋面的小堂弟。
于是,他上前拦住了对方的去路。
“没什么好谈的。”傅恒冷然拒绝。
这些年老死不相往来,挺好的,以后也维持这样吧。
有道是,桥归桥,路归路,尘归尘,土归土。他们合该做不了一家人。
他的冷淡,傅一鸣不以为然。
“不,我们有很多需要谈。我猜你也很想知道,你爸这些年都过的怎么样吧?”
傅恒微微愣了一会,似想到什么,脸上有些挣扎,不过转瞬即逝,只听他冷哼道。
“他与我无关,我现在是老虞家的人,不想与他再有什么牵扯,也不想知道他的任何事。”
傅一鸣对这说词,显然是不相信的,他继续蛊惑道。
“真的一点也不在意?我那个小婶,你的后妈,还有幼弟幼妹,也不在意么?”
忽然听到厌恶之人,傅恒不禁皱起了眉头,“哼,她们是谁?与我何干?”
说罢,他再不管对方还想说些什么,毅然而然地走了。
本来还在装鹌鹑,努力缩着脑袋降低存在感的柳如烟,见傅恒走了,也跟了上前,临行前,还不忘朝着傅一鸣的方向,悄悄瞥了一眼。
只是,两人的视线不期然撞到了一起。被发现偷看,柳如烟急忙收回视线,像做贼一样心虚地加快了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