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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是老吴家娶亲的日子,吴鹏飞几乎一夜没有睡,他从巨大的失落中,重新拾起碎成渣渣的心,强撑着精神去迎亲。
只是天公不作美,从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开始,就一直乌压压的样子,好似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布。
使得吴鹏飞的心情也如这阴沉沉的天气一般,闷闷的透不过气。
当他骑着自行车,载着身穿大红色衣裙的新娘从县城回到下河村时,见到一群围观的村民热烈鼓掌,他这才露出了一丝笑意。
“吴家小子,你可有真有福气啊!”
不知是谁朝着吴鹏飞忽然喊了一嗓子,引得众人齐声附和。
吴鹏飞讪讪笑了两声,骑着自行车飞快地跑远了。跟在他屁股后面的是一辆载着女方亲属和嫁妆的拖拉机。
见到他猛地加速,拖拉机上端坐着的年轻师傅也加大了马力。“突突突,突突突。”拖拉机疾驰而过,扬起一阵尘土。
也留下一群看热闹的人,久久不散,他们或两两作伴,或攒三聚五,相互谈论着什么,议论声此起彼伏。
“吴家小子,有福气,瞧这新嫁娘,多标志啊,城里的女娃娃就是养的娇嫩,皮肤跟剥了皮的鸡蛋似的。”
“何止啊,你看她手上带的,那是手表吧,听说这东西老贵了,还要工业票才能买!”
“我娘家侄儿买过这东西,好像是浪琴的牌子,大概有一百多块钱,当时还花了工业票。”
“我瞅着那拖拉机上,坐了新娘子的娘家人,他们穿的真气派,据说都是城里纺织厂的正式工呢!”
“你看见那嫁妆么?那缝纫机看着多漂亮啊,我要是能有这么一台该多好,做梦都能笑醒了!”
……
这边人群还在议论不断,那边吴鹏飞已经载着新娘回了家。
在他还没进家门时,门口站着的那几个翘首以盼的人,就率先朝着院子里喊了一声。
“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
然后,不到两秒钟,几乎所有人都蜂拥而上,挤到新娘子的车座旁,簇拥着,热烈欢迎着。
许秋怡头一次经历这么大阵仗,有些害羞,她红着脸,扭扭捏捏地从自行车后座上下来,随着人群涌动的方向,往小院里缓缓走去。
虞书欣挤在人群里,向新娘子淡淡地瞥了一眼,就兴致缺缺地回了座位。
她记得原文里,提起这个新娘子的时候,对方已经成为下堂妇了。
因为,不知何故,吴家突然一夜之间,变得腰缠万贯,大富大贵起来。
许秋怡之前看不起吴家,总是一副高高在上,居高临下的姿态,是以,富起来的吴家第一件事就是将其扫地出门。
无论是新娘许秋怡,还是新郎吴鹏飞,虞书欣都不喜欢,在她看来,完全是“什么锅配什么盖”,两人半斤八两,谁都不是省油的灯。
当然了,分开了也未必不是好事,就吴家这样能作出忘恩负义之举的,强求也没有幸福可言。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话说,人家这才刚结婚,她就想着让人离婚,好像有些说不过去。
虞书欣吐吐舌,不再去想,随后,将注意力转移到热闹的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