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外,寂静的空间,只听着姜紫怡焦急担忧地来回踱步的声音。
姜紫怡哪儿也没去,一直在门外忐忑不安。每过一秒都觉得无比地漫长,好似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明明只交谈半个小时,却好像是半个世纪之久。
好不容易看着里面两位自己挚爱的男人出来了,紫怡忙不迭上前,看着两人表情并没有太多异样,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来。
紫怡还没来得及和斯年说上话,就见自己父亲率先发言:“紫怡,你快进去睡。我安排他去客房睡。”
“啊?他好不容易……”话未说话,剩余的话已经被扼杀在姜文海冷厉的眼神里。
“紫怡,叔叔说的对,你早点去休息。”
姜紫怡不情不愿地应了,又依依不舍地目送了自己父亲带着斯年去了离自己最远的客房,那客房还挨着姜文海房间。
姜紫怡便知,今晚偷偷溜去他房间是没戏了。
揣揣不安的姜紫怡刚回房间就给斯年拨了电话。
斯年已经躺在床上,知道她来电的意图,开口便安慰:“放心,你爸爸没有说难为我的话,不要担心。”
“真的吗?你不要哄我。”
电话里传来男人淡淡的笑意:“我何时骗过你。”
紫怡作罢:“明天何时的飞机?”
“七点。”
紫怡看了眼时间,已经一点多,不由蹙眉:“那你早点休息。”
紫怡又心疼了,本来一夜可以好好休息,他为了陪自己过生日,硬是挤着时间过来,现在却还不能好好相处,还要受委屈。
挂了电话,紫怡定了五点的闹铃,才缓缓闭了眼。
其实不过三个时辰了,姜紫怡睡的不深,五点不到闹钟还未响,就起来了。
她快速地洗漱下了楼,准备早餐。家里没有面包片了,无法做她最擅长的三明治,她便寻思着煮些面条。
闲着的日子,她已经多次练习了烹饪那些简单的食物。面条煮软捞出过凉水会更劲道,这是妈妈教她的。她又熟练地煎了一个鸡蛋,放在一旁备用。最后面条再次放入开水中,加了各种配料和葱花以及鸡蛋,一碗碗简简单单的清汤面便大功告成。
紫怡瞧了眼时间,刚好五点,准备上去叫斯年,只见他正好在楼梯上,嘴角勾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朝着紫怡的方向望来,不慌不忙地下楼梯。
她亦笑笑,这种感觉很像妻子为外出工作的丈夫起早准备早餐。
“你快点来吃,得提前一小时去机场,该来不及了。”她招呼他过来。
斯年信步走到餐桌前,定眼看了会那碗面,噙着丝丝笑意。
“你不会在想,我做的能不能吃吧?”紫怡递了双筷子给他,瘪着嘴问他。
只见他摇着头,笑容加深了几许:“只是觉得很幸福。”
她不禁莞尔,又急着他还要赶路,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赶紧吃。
看着他吃了一口,又满脸期待地问他味道如何。
他点了点头,真诚回答:“很好,看来姜小姐的厨艺进步飞速,我以后是不是可以下岗了。”
姜紫怡眼皮往上动了动,勾了唇回道:“那可不行,以后还是要你煮给我吃。”
江斯年继续吃着面,笑笑不答。
吃完面,阿伟已经在外等候,斯年却仍旧慢条斯理地从外套兜里掏出一个长方形小盒子,送我了紫怡。
紫怡惊喜不已:“给我的?”
“对,生日礼物,昨晚就应该给你的。打开看看。”
打开,里面是一条细长的银制项链,吊坠前面镶嵌了一个很小的闪耀的钻,后面刻了两个英文字母“J”。
紫怡把项链放在手心,又惊又喜,爱不释手。
斯年拿起项链,一边帮她戴,一边解释:“这是我找人定制的,后面的两个J代表我们相同发音的姓。”
扣环对于江斯年的手来说太小,他把弄了好一会才扣上。转到她身前,轻轻用手碰了碰她胸前那点闪亮:“我最近手头有些紧,所以这个和你以前常佩戴的首饰肯定不能比,不是很贵,但是我的心意,希望你喜欢。”
她笑着疯狂点头:“喜欢喜欢,你送的就喜欢。”
忽而又从他说的话里回味出一些信息,有些担忧:“发生什么了吗?最近怎么手头会紧。”
按理来说,他现在工作比以前多许多,身价也是水涨船高,应该富足了许多,怎么还会说手头紧。
“没什么,不必担心,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见她眉心还是微蹙,笑了笑打趣道,“在你的帮助下我都戏约不断,你不要瞎想什么。”
也是,紫怡方舒展眉心点了点头。
江斯年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蛋,柔声承诺:“下次再给你更好的。”
紫怡轻轻笑着,思考了一会儿,才问他:“你知道作者三毛有一本书叫《我的宝贝》吗?”
“听过,但是我很少看这类女性作者的书籍。”
紫怡慢慢解释:“这本书介绍了三毛收集的各个宝贝和那些宝贝的故事,这些宝贝有古朴的项链、沧桑的铜壶、神秘的陨石……甚至还有普通的挂毯,这些并不是因为她花了不菲的金钱获得而称之为宝贝,而是因为每一件物品和她的相遇都是有故事的,所以每一个藏品都变得独一无二,变成她心里挚爱的宝贝。”
紫怡摸着颈间项链,莞尔一笑:“这是你第一次送我的礼物,是一个浪漫的故事,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最值得珍藏的宝贝。”
他的内心被感动填满,望着她对自己盈盈地笑着,又想起昨晚姜文海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微微红了眼眶,指腹在她白净的脸上轻轻摩擦,而后将她拥入怀中。
亲吻她头顶细发,声音轻盈而温柔:“紫怡,你就是我的宝贝。”
紫怡也笑,还想和他说些什么,阿伟催促的电话已经进来了。她只好将他送到门口。
“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紫怡最后还是舍不得。
他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我过不了多久就回来了,你在家陪陪你父母,等我。”
紫怡终是点了点头,又抱了抱他,才放他上了车。站在原地,看着越来越远的车身,直到那点黑影越来越模糊,最后消失在视线里。
二楼,姜文海站在房间窗边,往下望着,看着自己女儿进来了,才长叹一口气,拉上窗帘。
江斯年前脚刚离开,姜紫怡后脚困意就爬了上来,打着哈欠回了房去补觉。
朦胧昏暗的天空已经逐渐明朗,蓝色的天边划过一道飞机飞过的白色痕迹。
斯年有些疲倦地闭着眼,却并没有睡意。
昨晚那场谈话,起初,无论他怎么与姜文海保证,姜文海都是不支持他与紫怡的交往的。
直到他最后问出关于紫怡的那个秘密,他说,紫怡帮助自己走出过去,温暖了他,无论怎样,他希望自己可以帮助她,走出过去,放下包袱,更真实更快乐一些。
紫怡父亲为之动容,态度才有了缓和。
也许姜文海真的抱希望于江斯年,将事情原委大概告知了斯年。只是半真半假。
斯年终于知道了紫怡内心的那根刺。
后面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在思考,要怎么才可以拔掉她内心的那根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