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着她,将她扔到了床上,她紧紧地咬着嘴唇,恨恨地看着他,却是一言也不发。“我问你话呢!你刚刚在跟哪个男人说话?我把你关在这儿,是让你跟别人偷情的?”
她咬牙切齿地含着泪将手朝着他挥了过去,却被他直接抓住了,他用力地捏碎了她的手腕,对着她道:“你是听不懂人话?我问你,你在跟谁说话!”
她张嘴大叫道:“我跟谁说话关你什么事?我又不是你的人,凭什么听你支配?”
他直接挥手打了她一巴掌,原本惨白的脸蛋瞬间有了大片血红的印子。
他放低了声音对她说道:“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我高兴就玩玩你,不高兴就抓了你泄气,不过留你久了些,你就真当你自己是个人物儿了?你再厉害些试试,你会连渣都不剩。”
她的心这才动了动,她低下头去,低眉顺眼地拜倒在男人面前,说道:“我错了。”
那三长老这才露出笑脸来,看着她道:“这才是我的乖乖儿嘛!”
易奇看着这一幕,收回了想要制止三长老的手,叹了口气后,轻着步子走了出去。
她既然说能感应到佑良就在附近,那极大概率就是被这几个老不死的抓起来囚禁了。
可是他已经将周围都搜查了一圈,并没有发现跟感觉到佑良的任何气息。
不过既然三长老院子里都有一个机关藏着的暗室,那么说不定其他三个长老也有。
他走出院子时,看见玺瞿原本混沌的天空,那天角处开出一束显眼的光来,他心里一咯噔。
这,是不是太快了。
随着那束光线越来越刺眼,整个玺瞿混沌的天空都变得明亮起来,一声声的炸雷与长长的闪电相伴着惊醒了整个玺瞿的天空,天空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也许是听到了响声,原本在暗室的魔族三长老衣衫不整地跑了出来,他循着炸雷最响的方向看去,看见那天角范围变得越来越大的光束时脸变了变,赶紧理好了自己的衣衫,将自己的院子施了个禁术后,急急忙忙地朝着魔宫大殿的方向跑去。
很快一道刺眼的光束照向了魔宫大殿的房顶,易奇心里直打鼓,他沉思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朝着大殿的方向飞去。
在飞去的路上,他看见有许多魔族人,大大小小地全朝着魔宫的方向涌来,他心里还在讶异,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时,眼见着几位青发的,穿着不断有符文显现变幻着的袍子,就站在魔宫大殿前的空地上。
在他们面前低眉顺眼说着什么的正是他那几位“德高望重”“受人尊敬”的长老。
他渐渐飞到了那几位不怒自威的青发神仙面前,朝着四位长老问道:“怎么了?”他的身后,乌泱泱的是一大群不知为何而赶来的魔族子民,狂风夹杂着冷雨泥沙不停地肆虐着,让他的头皮止不住地发冷发麻。
四位长老只是低着头,瞥了一眼他,并不回答他的问题。
看着身后那群抄着家伙什,都快要忍不住的怒气外露的魔族们,他硬着头皮向面前几位青发神君,清了清嗓子问道:“不知几位神君造访,是有何贵干啊?”
其中一位倒竖着仿佛被火燎过的眉毛,手持着金火锣的神君转过头来看向他,问道:“你就是魔君?”
他回道:“吾乃魔君易奇是也。”
那位神君点了点头,拿出一份金灿灿的奏折来,睨着他对他道:“那你就跪下接旨吧。”
他愣了愣,身后的那群魔物们情绪激动了起来,他们举着自己的武器,齐刷刷朝他叫喊道:“不能跪!”
“凭什么要跪!你要是跪了,你就不配当我们的首领!”
他咳了咳,皱着眉看向神君,道:“吾乃魔君,岂能轻易下跪,若是有什么事还请各位神君先告知我们,哪里有不讲事就让人先跪下的道理,更何况,我这一跪,各位神君恐怕受不起。”
另一位垂着跟胡须一样长的长长的眉毛的神君看了过来,对他笑了笑后,道:“果出必有因,魔君你今日必受此果,与其问我们为何而来,不如想想你们做过什么。”
他咬了咬牙,额角流出冷汗来,他说道:“我闭关了很长一段时间,且刚出关没多久,实在不知各位神君前来是所为何事,还烦请各位神君告诉在下,冤有头债有主,若是伤及无辜可不就不好了么?”
话音刚落,剩下那几位原本正视着前方的神君也看了过来,那位手持金火锣的神君笑了笑,对着他道:“罢了,他若真想做个明白鬼,依了他便是!”
那位长须青眉的神君接过奏折来,几人腾云驾雾着飞到了半空之中,俯视着下方叫喊着的一众魔族,说道:“你勾结人界的人扰乱人间秩序,你杀害前来调查的仙君,更何况之前的钥门之乱也是由你一手策划,诸事种种皆有证物在此,挑衅天威,难道你还要说你们是无辜的吗?”
他愣了愣,回道:“那几位仙君死了?我怎么不知道?他们不是早就回天界了吗?”
那几位神君继续道:“现,天帝有令,将钥门彻底关闭,逐魔君易奇消去一身法力,流放人间!”
他也飞了起来,不知从何处传来了铮铮而鸣的古琴声,那琴声直接灌进了他脑海中,令他头疼欲裂,他的双眼都迸出血来,乌黑的魔气环绕在他的周身,他鬼使神差地对着几位神君道:“你们所说的事我一概不认!还有,我们魔族虽然以前是败了,但并不代表就受你们天界的管辖!这玺瞿是我魔族的地方,哪里容得你们造次!”
他脚下那群妖魔也跟着激动起来,纷纷叫喊着“滚回天界去!”
“滚!”
“杀死他们!”
那几位神君脸色变了变,叱道:“这么说,你们是不肯接受制裁了?”
易奇紧紧地抓着头皮,忍受着着一阵阵随着琴声而不断迸裂着的脑仁传来的痛感,他怒目地瞪着几位神君,说道:“你们真是好大的口气,跑来我的地盘逞威风,要么快滚,要么就别怪我不客气!”
那几位神君挑了挑眉,道:“看来魔君是不想接受这样的结果了。”
易奇已经忍耐不住脑中不断要迸裂出来的疼痛,他咬着牙撕烂了身上的衣服,伸出冒着黑气的手,用力地掐住了两位神君的脖子,他对着他们怒吼道:“你们话太多了!”
剩下几位神君被吓住了,他们纵身一跃飞到了更高的空中,很快,千万身着鳞甲的天兵天将便从天角那刺目的光亮处齐齐朝着这边奔来,伙着震耳欲聋的响雷,魔君脚下的魔怪们都忍不住噤声。
然而易奇并没有放开掐住他们脖子的手,他狠狠地瞪着他们,手指不断地用力,眼见着他的力道越来越大,两位被他掐住的神君原想脱壳而出,然而这魔君却早已失去了理智,露出獠牙来,他的指尖也变成了可怖的利爪,直接穿透了他们的脖子,他们的血一下子迸了出来,洒到了他的脸上。
见被他掐住的两位神君还没来得及逃出来就已经没了气息,剩下的几位神君脸色大变,向已经陆陆续续赶到的天兵天将作了个手势,易奇转过头去看到了天边一群天兵天将,又转过头来看到了向天兵天将作着手势的那几个神君,那脑海中铮铮的琴声的节奏变得更加紧迫,他将手上的两位神君的尸体扔到了脚下的魔族人中,朝着那几位神君飞去。
地上那群魔怪接到留着血的尸体后一发不可收拾,争先恐后地撕扯起来抢肉吃,早已躲到暗处的四位魔族的长老见此情况笑了笑,二长老转身从自己的袖子中拿出一张鲛绡来,朝着堕河飞去。
他将手中的鲛绡扔进了堕河之中,眼见着它随着堕河越飘越远,没过多久,不远处便有一群一群的鲛人争先恐后地逆流而上,在堕河里游行了一大段距离后破水而出,他们分成四股,朝着四方飞去。
它们一边飞一边吼叫着,各种声音此起彼伏,彻底吵醒了玺瞿里所有还在沉睡之中的人。随着鲛人刺耳的叫喊声此起彼伏地在山间回荡,原本平静的土地似乎也开始躁动了起来窸窸窣窣的,四面八方都传来了整齐划一的嚎叫声,那声音在山间城间,甚至隔着墙都能感觉到就在附近。当魔族的二长老从堕河边慢悠悠地回到魔宫时,天兵天将已经跟魔军撕打在了一块,蛊二爷炼出的药果然不同凡响,现在的魔军已经比以前那批厉害了太多。
他们将那群看起来十分威风的天兵天将按在地上打,他们捶烂了天兵天将的头,生食了天兵天将的马,他们不停地高声叫嚣着“打上天界!杀死他们!重振威风!”
而那个小魔君,那个他们一手带大的小魔君,此时已经杀红了眼,他对着不远处的大长老递了个眼神示意,大长老会意后,一跃而上,飞到了易奇的身边。
他睁着血红的双眼,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头,看到大长老飞过来后,他朝着他低吼着,又像是极为痛苦地忍着什么,他看着他浑身如触电一般抖了抖,看清了是他后嘤咛了一声后,他血红的眼睛流出泪来,他看着他朝他哭道:“叔叔,我好疼啊…”
他伸出手去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在他耳边说道:“疼吗?疼就睡会儿吧。”
他伸手朝着他的眼皮抚去,想要让他合起眼来,却怎么也不能让他闭上双眼。他抚摸着他的头顶,没过一会儿,他便放下了紧紧抓着自己头发的手,原本颤抖着的身子也安静了下来。
他摸了一会儿他的头后便收回了手,对着他说道:“易奇啊,叔叔们知道你心里对我们有很多怨言,你长大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对着我们嗷嗷哭的小孩子了,你已经坐上了魔君的位置,我们几个叔叔曾经教过你的,你可都还记得?”
易奇抬起头来愣愣的看着他,眼睛虽然依旧充着血,但已经没有了光亮,他呆呆地点了点头,回道:“记得。”
大长老注视着他的双目,继续道:“那你还在等什么呢?现在是多好的机会!”
他跟着点了点头,呆呆地看着地下那群已经将来玺瞿的天兵天将大半都蚕食殆尽的魔怪,大长老站在他身后,伸出手来敲了敲他的后脑勺,他便伸出手去,向底下的魔怪,以及不断朝这边涌来的,浑身鬃毛,体型庞大的“新魔怪”发号施令:“攻上去!杀死他们!杀死那些虚伪的神仙!夺回我们魔族的尊严!”
原本还在撕咬着尸肉的魔怪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们放下了手中的残骸,一声声呼应着魔君的号令。
他们跟着魔君齐齐朝着钥门的方向飞去,刚将钥门封住的仙君们见到浩浩荡荡涌来的魔怪们,守在钥门口大声叱道:“妖孽!你们要作甚么!”
他们直接将仙君们扑倒在地,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魔怪们的利爪捅了个对穿。
仙君们的血将他们身上的鬃毛凝结成了一揪一揪的,他们朝着刚被封好的钥门冲了过去,用自己的身躯自己的武器拍打着结界,企图弄碎结界冲上人间。怎奈何这结界一重跟着一重,他们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能冲破钥门。
正当他们一筹莫展之际,魔君在他们身后皱了皱眉,引着他们齐刷刷地朝着那些天兵天将来的那处光亮飞去。当他们赶到天角时,那处守着的天兵天将对着他们亮出了武器来:“你们要做什么!”
魔君笑了笑,走上了前去,对着二位天兵道:“二位可否行个方便,让我们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