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太子并无大碍”吴桐收回诊脉的手,看了看躺在榻上的南宫锗晏,一国之君心里的石头才总算是落了地,像抚慰自己“晏儿并无大碍,晏儿并无大碍”,待国君安定的坐在一旁的椅子时,一位拿着拂尘的宫人弓着腰小跑了进来,在国君耳边耳语了些什么。国君脸色一变,生生吓退了宫人。吴桐肩上的乌鸦适时的呱了一声,威严的国君拍案而起.......
身形顿了顿,朝吴桐笑了笑“是小儿不足挂齿的家事,和亲的无华帝姬来了。”
吴桐淡定的拂了拂衣袖,抚摸会儿乌鸦的头,眉眼间笑开“无妨,早听闻无华留尊两国和亲一事,无华的那位帝姬才貌双全,是难得一见的天姿国色,这门亲,倒是门好亲。”
国君亦回道“让吴大夫见笑了,原是准备月余便结亲的,小帝姬千里迢迢而来,总也不能怠慢了,可小儿这状况....届时,还要请吴大夫多留几个片刻来吃酒啊!”说完便匆匆忙忙走出门去。
吴桐偏头看了看榻上昏迷的太子。没甚言语地挥了挥手,便离开了。
司马离在殿外候着,先是恭送了国君,见着一袭黑袍的吴桐便迎上去问“如何?”
吴桐冷笑了声“该当如何,那便如何”似有隐隐的怒意在里边儿,司马离品出味儿来,便跟上去解释,“此般唤你回来我也不大愿意,因我本身知晓你是个不受束缚的人,可陛下的旨意,我等也挡不住啊”。就在此时,黑袍肩上立着的乌鸦不合时宜地呱了几声,声声凄厉婉转,飞檐上栖息的鸟儿被惊得扑棱了翅膀朝东飞去。吴桐抚了抚黑袍上的褶皱,“这血腥之气,倒是挺浓,看看是哪处”说罢朝东踱去,司马离云里雾里的,也跟了上去。
青歌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秋菊,唏嘘了几声,便唤道“姐妹们,帝姬千金之躯,若是着凉了便不好交代了,咱们快些将帝姬抬回寝殿吧!”
大家齐齐上去掰秋菊的手,可那一双手竟是紧紧搂着尸体怎么也掰不开。“姐妹们,使劲儿!”青歌掐了一把,那双手便痛苦的挣开,那双眼睛迷蒙涣散,找不到一丝神智。就是这样地抬了回去。
青歌目送她们抬着秋菊离开,转身便准备处理那具尸体。这个叫冬茉的傻丫头,骗她一句还真信了,这是该说她傻呢?还是该说她用情至深呢?
“啧啧啧啧.....“声音自天边响起,”一次性灭了两个无辜的,你真是够狠“
青歌下意识往上看,”什么人!“
一棵细竹上,蓝袂飘飘似如洗碧穹,眼角弯弯如新月银钩。
”哟,好久不见,青歌大人“
”老不死的,你倒是挺闲“青歌略瞟了一眼来者的面容,闲叨了一句,霎时面前闪过大片蓝衣,青歌重新看了回去,无暇的皮肤如一块上好的羊脂玉,美目妙兮,五官精致动人,而此刻脸色阴沉,不禁使人想起小媳妇闹别扭一般的媚态。只见来者额角青筋爆起,气冲冲地回了一句”这么久了嘴还是那么欠!“
青歌退后一步,笑了笑,一副“有本事你来打我”的表情,轻声叹道,“当初琴艺双绝,容色无双的佑良公子,若是被我鬼族女子看见你如今这幅模样,怕是芳心会碎一地吧?啧啧啧啧,这么娇美的相貌,不如我将你收入后宫做个男宠如何?”说着便挑起佑良的下巴,“啧啧啧,这相貌,搁在人间也少有人比得上啊”
这时佑良的脸已经不能用难看二字形容,顿了顿,反而挑起青歌的下巴,似笑非笑地说“当年青歌殿下因替易奇大人受过而被打失一条魂魄而锁入冥府,如今已时过境迁百载,可不知青歌殿下的意中人,心疼过殿下了没有?”又转过头去怅然,仿佛真的是在叹息一般,“到最后,还不是落得一个姐妹失散,情意散尽的下场?当然,既然你已经出了冥府,就还是鸠鬼族的王,可是不知,现下的青歌,会不会感到落寞呢”
很好,她哪儿痛他偏踩哪儿,青歌收回手,终于言归正传,“那些私人恩怨我自会处理,倒是你,来人间做什么?”佑良脸上的笑容逐渐敛去“你身上的怨气太浓,又怕是刚沾过血腥味儿,藏都藏不住,我才知道,你从冥府里出来了”说着摘下一片竹叶贴在额间,对着透过竹叶的细碎的阳光懒洋洋地说道,“我又不是闲的没事做的人,来此只是告知你一些事情罢了。
“你是否记得,你在继任大典时,送给你妹妹玉珺的那块玉?那可不是普通的东西,而是,这人间乐厮的一件魔物。当初大人与殿下还要好时,大人来过一趟人间,取了那乐厮的玉玦送与殿下,大人也许不知,那玉玦里封印了魔物棠蜣。”说着瞥了一眼青歌渐变的神色,继续道,“玉珺自投入人世以来,一直相安无事,可那魔物却是在暗中休养,前段时间玉珺被一条小蛇妖咬死,还被顺去了一双眼珠子,却也没死,被凡人青山一派认作危害世间的鬼灵,又将这孩子打入垂骨渊,啧啧啧,真是可怜。”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青歌抚了抚眉心,带着探究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人。
“当初你闹出的钥门之乱,总得有个说法,我来人间这样久,一直没闲着。”佑良叹息道。
“唔,又有人来了,我得找我的昙儿去了”佑良站起来,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踏着风声悄然而去。
青歌皱了皱眉,望向簌簌落叶声的不远处。
疾步赶来的鬼医吴桐一身黑袍极为显眼,司马离步伐凌乱,显然跟不上吴桐的脚步。
青歌打量着不远处的两人,鬼医吴桐甩了甩袖子,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会在此地?”
“这话,应是我问你才对”青歌侧眼,转身抚摸一旁的细竹,风拂过,竹叶簌簌而舞,掀起微波粼粼般的碧色涟漪。吴桐看见倒在地上的冬茉,倒吸一口凉气,复而道,“你究竟是何人,在此地行凶杀人?”
青歌正欲回答却又被司马离牵制住,不禁怒从中来,“你!”青歌冷眼看过去,欲要挣开之际,却被吴桐用诊脉悬丝困住而动弹不得。她深吸一口气,闭眼道,“人不是我杀的。”
‘我倒想有听听你是如何的解释。“吴桐轻轻一扯,白发自风飘散,清逸出尘,青歌吃痛恨声道”你竟然动用私刑!快放开我!“
”若你讲得出个所以然来,我便让你轻松几分,也少几分痛苦,若你执意不肯说,那就只好得罪了!“司马离溜到青歌身旁,笑到,”姑娘,你若好好解释,就不必这样痛苦了。“
她一世鸠鬼王,竟然被逼到如此境地,传出去岂不成为笑柄?估摸着整个玺翟都知道了她离开冥府来到人间的消息,这下岂不是要丢脸?”我说过,人不是我杀的!“青歌一眼瞪过来,绾发的玉簪松松掉落,连带着发间的白芙蓉一齐坠落在地,叮声脆响,苍白的花瓣凄凉的散开,碎了一地金蕊,青歌愣了愣,仿佛丧失了一样颇重要的物什,发了狠要挣开那越挣越紧,已是深深嵌入皮肉的银线,吴桐发出一根发丝版粗细的银线狠狠勒住青歌的脖颈,眼中却是深不可测的疑虑。
青歌被扼住要害,四肢力气全无,重重跪倒在冬茉身边,依稀辨得身上已渐渐渗出黑紫的血。她重重喘息着,眼睁睁看着冰冷的血液流出身体而无能为力。嘴角也渗出腥甜的血,大有油尽灯枯之势,她紧紧瞪着吴桐,沙哑着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哈哈。。。。。“,已挣断一根丝的手掏出蚀骨粉,硬撑着咬着牙站起来,眼球布满了血丝,当着鬼医的面,朝冬茉的尸体撒去,待尸体化为一滩浊水。
司马离脸上满是惊讶的神情,用手指着青歌道,”既。。既然人不是你杀的,你。。你为何要毁尸灭迹!“
吴桐双眼已露杀机,狂风骤起,青歌身上的伤口迅速裂开为一张张大口子,窜出一股子血腥的气味儿。她疼得闷哼出声,就是当初在钥门之乱中所受的伤也不曾这样让人遭罪过,痛苦地跪下来,全身蜷缩起来也不能让痛苦减轻半分。”这我倒是失算了,不曾料到还有你等人物在此“她皱眉,苍白的笑了笑。
大风鼓起鬼医的袖口,深不可测中慢慢将牵制她的银丝淬上五毒,乌鸦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猎物,嗅着腐肉的气味后,兴奋的扑棱了几下翅膀。
易奇终于“甩掉”鬼儿之后,过的日子才是真正逍遥,逛了几回花楼之后便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美人在怀,乐不思蜀矣。
“你倒是乐得逍遥。”佑良推门而入,“你看看你,还有几分魔君的样子?”秀眉一挑,几位陪酒的姐们儿都失去颜色,纷纷退出房去。易奇面色潮红,已然一副醉卧他乡的模样,“别烦着,好不容易甩掉那小鬼,让咱多逍遥几日又怎么了?”易奇挥了挥手,目光迷离,望着花娘离去的背影,叹了叹,“真是扫兴”顺手拿起几壶佳酿准备灌,却被佑良拦下,一双好看的凤眼里有嗔怪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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