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幻术

  她站了起来一鼓作气,召来黑气将结界生生砸出一个洞。结界一下被震散,冥昙直接钻了进去,里面幽幽地闪着荧光,待走近后,才看到一个巨大的刻着五行八卦的炼炉,炼炉周围并没有青歌的气息,青歌并不在这里。又是一场徒劳,冥昙失望地走出结界,却看到一大群青山弟子举着火把,直勾勾地看着她。

  “妖孽!还不快束手就擒!”带头的弟子祭出法器来想要将她绳之以法,之前为了破开结界已经耗了她太多的精力,她实在急需找个安静的住处修养,看着面前愤怒的青山弟子,她捏了个隐身诀,朝山下飞去。有几个修行很高的直接御剑追了上来,冥昙不得已,只能出手打残了几个青山弟子后速速离去。这一趟算是白忙活了,青歌殿下,你究竟在哪里啊!冥昙累倒在草地中,任由身边蔓延出来的血色昙花张开花瓣将她一层一层的包裹住。

  在冥昙忽略掉的地方,其实冥昙并不足以将佑良的睡穴给点住了,佑良并没有真正的昏过去,而是装昏想看看冥昙到底想做些什么。至于他自己嘛,一开始跑到青山派的地盘来只是想玩玩,如果能探听到什么他们跟神族的什么把柄的话那便是再好不过了。他在暗处看到冥昙施法想要打破青山派禁地的结界,又始终破不开的样子,就顺便施了点法推了她一把,看到冥昙直接跳了进去,左看看右瞧瞧,根本不像是她自己嘴上说的什么“瞻仰青山一派君子的风采”,更像是来找什么东西,亦或是来寻什么人的。

  在她发现那个诡异的山洞时又是施法打破山洞的封印,同样的他也推波助澜了一把,在冥昙进去后他在山洞口旁边细细观察着结界破出的大口子,却发现整个禁地里的结界是跟青山派前殿的那块巨大的日晷是相通的,禁地的结界被破,日晷定也显现了异象。看来从进禁地开始,青山派弟子也开始往这边赶了。他看见冥昙没精打采一脸失望地从山洞中走出来,便直接对上了前来捉她的弟子们。

  这个篓子实在捅得大了些,他暗暗叹道。在冥昙使计逃命时,他开始思考自己这么帮这个小丫头到底是不是对的呢?他从暗处现出形来击退了大片跑过来的青山弟子,其中一个弟子身上的法器铃铃作响,一条暗紫的光直接连到了他身上。他看见那个小弟子大呼:“他是魔族,他们是一伙的!”他直接打碎了那个弟子的法器,笑道:“若是你们想捉我的话,还是下辈子再说吧!”说着腾空而起,笑声响彻了整个山头。

  带头的弟子大吼:“快去请师父来!请师父来收了这个魔头!”听罢,佑良秀眉倒竖,“就凭你们也想抓我?”说着佑良伸手幻出一排排斗大的铃铛将他们围绕住,铃铛发出的凌乱的响声教他们不得不捂住自己的耳朵,但即使是捂住耳朵也抵不住铃音直接穿透了脑子,听到铃音的弟子们最终坚持不住,全都直接晕倒在了地上。他在空中,纵身一跃朝着南边飞去,刚刚那个叫冥昙的丫头,是往这边飞的吧?

  过了三天三夜后,冥昙终于从包裹自己的昙花丛中醒来她原以为她很快就会被发现,没成想到了她完全恢复过来,那群青山派的弟子再也没有追上来。可能是她没有拿走他们什么的想所以他们也没有再追究了?想着,冥昙从花丛中站起身来,血色的昙花开始缩合成花苞退回她的脚边,待所有昙花都消失不见后她才拍了拍身上衣衫的灰,朝着附近有人烟的地方走去。既然青山派不是关押青歌殿下的地方,那她就得好好想想,青歌还会被关在什么地方了。等到她离附近的村子还有几步路的时候,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突然从天而降地被摔到她面前。

  她并没有闲心去管这些,准备绕着走的时候,却听到熟悉的声音。“哎哟,救,救命啊….””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是佑良。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这一身的伤又是怎么回事?带着疑虑,冥昙终是将他扶着坐了起来。

  “谢,谢谢你,好心人”他长而浓密的睫毛被血块粘连住,是根本连眼睛都睁不开。冥昙看着他的惨状,终是没狠下心直接走开,而是对着他说:“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打点水给你洗洗。”佑良听到冥昙的声音后,试探性地用嘶哑的声音问道:“你,你是冥昙?”却没听到她的回应。他睁开眼睛看着远去的冥昙的背影,嘴角不自觉的弯了几下。冥昙提着一瓢水,将自己的手帕沾湿后清洗着佑良睫毛上的血块,他眼皮狠狠地颤了几下后终于睁开了来。

  看着冥昙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朱红的唇瓣一开一合:“你这是怎么回事?”他看着她,装作很愤慨的模样:“还不是因为你,那群你口中的‘君子’认定我跟你是一伙的,看你不见了,就把我捉住狠狠地打了一顿!什么‘君子’!不分青红皂白,打起人来一点也不含糊。”由于一下子说了太多的话,佑良可怜地咳了咳。冥昙听完后愣了愣,因为她?因为她打破结界找青歌殿下所以被牵连了?愧疚之情不断地从心底涌上来,她将佑良搀扶着站起来,“那,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言语中是说不尽的愧疚之意。

  佑良回道:“出家修仙是不行了,你得对我负责。”冥昙愣了愣,想要一口回绝,又怕显得她太没良心。负责?带着他找青歌殿下吗?这怎么行!但是这个人因为她,被打得这幅不能自理的样子,总不能抛下他不管吧?于是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冥昙都一边照料着佑良,一边打听着青歌的消息。在某个寒星稀疏的晚上,冥昙化出昙花的形态吸取灵气时,却发现佑良刚好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她惊恐地捏着衣角,想象着无数种可能:他大骂她是妖怪并远离她,或者跑去告诉青山一派的人她的行踪等等等等,全都不是她能接受的结果。她开始懊恼自己为什么这么不小心。她发现佑良只是惊讶地看着她,没有做出任何她意料中的举动。

  她看着他朝她走了过来,将身上的披风盖到她身上,露出了像是在责备她的表情,她听见熟悉的声音温柔地说着:“晚上露重风又大,出来怎么不多加件衣服?”说完将她抱起,往屋子内走去。她整个身体都僵硬了起来,脸颊开始没来由地发烫,于是那一晚,她跟他坦白了她并不是人这一件事,却也没有在佑良脸上看到任何恐惧害怕的神情。她面前的这个自受伤后看起来十分柔弱的男子在听她讲完她的身份后,只是用那双黑得发光的眸子看着她,看得她脸上臊得慌,忍不住低下头来,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等着训话的孩子。

  佑良对她说,他并不介意她不是人这件事,同样的,他面对着她,手掌中聚起一团黑气,笑意盈盈地对她说,其实他也不是人,他是魔族。那一晚她得知了他被打是装的,出家是假的之后,反而气得她接连五天都没有跟他讲话。一阵雨打乱了冥昙回忆的思绪,想来佑良出去找玉珺殿下已经好一阵子了,听着窗外倾泻而下的雨声,冥昙开始担忧起佑良来。

  这一边匆匆追赶而去的佑良正在纳闷,为什么他总是追不上那个小孩的背影,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无论佑良怎么加快速度都没有变近一点,他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想着他的昙儿还在养伤,他停下了追上去的脚步。于是他眼中的那个与玉珺有五分相似的背影也停了下来,佑良定了定心神,确认了自己是中了幻术,在这么小小的一个王都里面,这么随意使用幻术,那人还真是胆大啊。

  佑良将自己的手覆在眼珠上面解除这么一个小小的术法,一颗豆大的雨滴自天而落,落到了他的头顶上肩膀上,冷得他一激灵。

  “罢了,还是暂且先回去”他望着头上压得很低的乌云叹了口气。他疾步往小屋跑去,看见她披着一件薄衫倚在门口,她也看见了他,便正立起来,他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她。她也回应以一个干净温暖的拥抱。

  他埋在她的颈间,被雨淋湿的头发挠得她有些痒,只听他闷闷地说道:“昙儿,我一定帮你找回你的小殿下。”冥昙轻轻地嗯了一声。

  当鬼儿再次醒来时,身上多了许多伤口,而她的玉玦刚好躺在她旁边,她拿起玉玦,发现玉玦不再像之前那样发着光亮,摸上去也没有那么烫了,她小心翼翼地将玉玦揣到怀中,开始打量起四周来。这里十分阴暗潮湿,她摸着墙走下刚刚她躺着的地方,一路沿着有光亮的地方走。这个到处有着石钟乳的地下宫殿到处都滴答滴答地淌着水,水也不是寻常的水,水面光滑是可以映出人的影子的,,这里的积水就像黑洞一样看不到底也照不出人,好几次她都险些踩滑跌倒。

  她靠着墙将身子往光亮处探去,那光亮却也不是这地下宫殿的开口,而是几只蜡烛的光亮。里面一个身材婀娜的妙龄女子正在对镜梳妆,鬼儿吓得赶紧退后一步,脚往后找着落脚点时却踩了个空,“扑通——”一声直接跌进了水里,对镜梳妆的女子拿着烛台走了过来,眼见着光亮越来越近,鬼儿害怕地捂住了嘴想爬起来,却发现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缠着她的脚一样让她一步也迈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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