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细水流长,好像十分平静。
程果果却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虚假映像。
马克处理完开店这边的事情,过了半个多月就离开了。
周玲玲像突然开窍了一样,偶尔会到店里做一会服务生,然后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外面晃荡,还真的让她给店里签过几单的大合同。
不过大多数都是朋友开party,买了花狐狸蛋糕店的蛋糕彰显自己身份的,毕竟现在花狐狸蛋糕店已经在a城大火了一把,很多来a城旅游的人甚至要专门过来,看一下花狐狸蛋糕店那个橱窗上的大花朵和狐狸。
原本不过是为了救急画的壁画,现在却成了店铺的招牌。
马克还把壁画作为了花狐狸蛋糕店在中国开店的一个标志,专门让程果果把壁画全部修改了一遍,会根据各个地方的特色,设计出一些有特点的壁画。
而a城这个壁画因为玻璃碎了的原因换了一块新的玻璃,这块玻璃直接换成了最好的防弹玻璃。
程果果这次重新画壁画,画的那叫一个慢条斯理,细致入微,花瓣中的每一片花瓣,花心中的每一个花蕊,花蕊上的每一个点点的花粉,狐狸上面一根竖立的皮毛,全部经过了细心的雕琢,经得住时间和挑剔目光的审视。
当然这次做壁画,又有很多人过来一起跟风直播,看完了全过程,从之前的两个小时变成了半个月,大家才知道什么叫做精雕细琢。
蛋糕店的生意为此又长了一大截。
马克在视频里唉声叹气说,程果果做的太过分了,a城有程果果,其他城市没有呀!
她一下子把这个壁画画的这么精致,这么好,他请这样一个专业的人士,不得好几万,甚至十万以上吗?
这笔支出,总觉得花的太冤枉啦。
周玲玲在这段时间偶尔也会带朋友过来一起摩拜一下程果果画画的过程。
这让周玲玲在朋友圈里特别吃得开,身边的那些人都恭维她真是太厉害了,有一个这么优秀的母亲,还有一个特别有钱的父亲做后台,简直是人生赢家。
周玲玲被捧的轻飘飘的,把前段时间才立下的壮志都给忘记了。
直到有一天,她又刷爆了程果果给她的信用卡。
如果只是普通的刷爆了,从果果看过刷卡地点的明细也不会太在意,甚至会立刻给她还回去,然后让她去继续花,但是这次的刷卡地是一个名字特别陌生的娱乐城。
程果果起了疑心,让马克在a城的人脉查了一下,没想到竟然是个地下贝者城,当晚就直接把周玲玲叫了回来。
毕竟她是看过内容简介的,知道周玲玲回到a城,一步一步陷入人生沼泽的起点就是贝者博。
现在她已经融入这个角色三四年,再回头来看这个简介的时候,就觉得周玲玲会变成这个样子,其实有一部分原因应该在赵翠花的身上。
如果赵翠花能够对周玲玲这个女儿多耐心一下,在发现她异样的时候,能够及早的劝她回心转意,痛改前非,耐心教导,帮她梳理好周围的人际关系,那么是不是就可以阻止周玲玲陷入深渊呢?
当然她也知道,周玲玲毕竟是个成年人了,有自己的思想和朋友圈。如果她一味的干涉她的生活,会引起反感,反而会把周玲玲推得很远,所以她一直在等一个契机。
她也不知道这个契机会在什么时候。
当她知道周玲玲开始贝者博的时候,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母女俩面对面,隔着茶几,坐在客厅里,一个掐着眉心,一个低头认错。
良久,程果果打破了这个沉默:“说吧,这次刷爆信用卡是在哪里?理由是为什么?”
周玲玲心虚的边咬着指甲,边含糊不清的说道:“就是跟朋友一起玩儿游戏,花费有点大……”
程果果十分没耐心打断了她的谎言:“什么游戏?!说清楚。”
周玲玲觉得谎言快编不下去,烦躁地说道:“我都这么大了,花点钱怎么了?!
知道花你的钱,让你心疼了,那我以后自己挣了钱,都还给你,行了吧!?”
程果果:“玲玲,你怎么不明白我的意思呢?你之前无论怎么花钱,我说过什么吗?
是不是什么都没有说过,只要是你愿意要的,我能给得起的,就会尽量的满足你。”
周玲玲:“不要说的自己这么伟大,你现在这个样子算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以前行,现在就不行了。”
程果果:“你也知道以前行,现在不行,那你应该心里十分的清楚,我为什么说这次不行。能告诉我一下,你为什么会去那里吗?跟谁去的?你觉得那里好玩吗?”
周玲玲拽过沙发上的靠枕,泄愤似的拽着一角:“能有什么好玩儿的,一直输钱!就算是花的你的钱,我也会心疼的好不好,这不是输了钱,想着赶紧捞回来,然后给你把钱还回去,让你不要生气嘛,谁知道越输越多。”
程果果:“那么信用卡已经透支了,你是不是还欠着那里的钱?”
周玲玲:“你什么都知道,还问我干什么!!!”
程果果:“不,我什么都不知道。
准确的说,我只是看到你再次刷爆了卡,上面显示的地方十分的陌生。
我在a城也算是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地方,所以让人查了一下,知道那是个地下贝者城。
然后才知道你是去贝者了,才着急的把你叫回来,才想要询问一下具体的情况。
依照我对那种地方的了解,他们会给你下套子,让你刚开始赢一点钱,然后慢慢的又开始输,等输红了眼,然后在那边开始借钱。
既然欠了钱,你那么就要去还钱,还钱的时候,再顺便玩一下,完了就会钻套子,然后如此往复循环,让你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到时候就等着让我们倾家荡产了。”
周玲玲惊讶地瞪圆了眼睛,浑身打了一个冷战,抱紧胳膊:“听你这么说怎么这么恐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