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像是被人打扰了好梦一样,噘了一下自己的小嘴,翻了一个身,又睡了过去。
林东不由嘴角噙着笑,轻轻的钻进被窝里,把江寒搂在自己的怀里,轻轻的、宠溺不已拍打着她,让她舒适的继续深度睡眠。
那天,江寒睡到日上三竿,才和林东起了床。
她婆婆看见他们,就喜不自禁的喊吃饭。
江寒讪讪的应了声,看着外边明媚的太阳,她总觉得自己睡到那个时候才起床,特别的不好意思。
林东妈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就慈眉善目的微笑道:“江寒,过年这几天,你和林东就好好的睡个懒觉,他一年到头,难得放几天假,你也不用去石灰窑,所以,你们俩都好好歇歇。妈不会说你们什么的。
江寒,你说的真好,人在做,天在看,你看,老天爷马上就给我们福报了。”
林东妈说着,就喜不自禁的在江寒的胳膊上轻轻的拍了一下。
江寒顿时明白林东他妈说的是哪一茬,脸顿时羞涩的像煮熟的虾子一样通红。
她不由有点尴尬的看了林东一眼,林东却看着她,笑的如同吃了蜜糖一样。
林东妈把小两口的这些小动作尽收眼底,心里那个舒畅,简直就是酷暑季节拿着扇子扇了凉风,又像喝了一碗冰镇酸梅汤一样。
那个林小全,在医院里做了手术后,大年三十那天,他只看见他妈一人在忙活,没有看见他老婆王冬梅,就问:“妈,冬梅子去哪了?怎么这几天好像都没有看见她?”
他妈本想告诉他王冬梅已经跑了,可是,怕林小全生气,就只好撒谎说,王冬梅在家里忙过年的事情。
林小全信以为真,就不再问了。
然后,他妈就问他:“小全,你那晚上去哪里了,怎么后来一身冻的乌青翻院墙回来呢?”
他妈不问还好,一问,林小全就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他顿时觉得玄乎不已。
他没有回答他妈的问题,而是问:“妈,林东家的那个媳妇江寒这几天好吗?”
他妈昨天才从江寒手上借了两百元钱,立刻对他说:“小全啊,你以后可不要再打林东媳妇的主意了,那个江寒人不错,你这次住院,她帮我们大忙了。现在住院的钱,都是她借给我们的。”
林小全一听,本想怀疑江寒故意害他、整治他,可是,见他妈那样说,他只好闭了口。
心想,要是真的江寒害他,或许就不会借给他妈钱给他治病了,就恹恹的躺在床上养伤了。
除夕晚上,几家忧来几家喜。
林东妈做了一大桌子的菜,还特意把江寒的爸爸和她的弟弟江涛接了过来,一大家人团团圆圆的坐在一起过年。
说着喜庆吉祥的祝福话语,祈祷来年风调雨顺,让他们家的日子蒸蒸日上。
一家人其乐融融。
而江寒娘家隔壁的赵家,一家人吃着年夜饭,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他们看着江寒假黑灯瞎火的,知道江寒爸和她弟是去江寒婆家过年了,心里又是嫉妒又是瘆得慌。
明明他家的日子比江家好过多了,可是,江寒一嫁给林东后,日子就突飞猛进的,江寒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明明之前和他那个半天打不出一个屁来的爹一样,可是,嫁人后,整个人都泼辣又玲珑起来,还特别的有能耐。
居然让穷的远近闻名的老江家摆脱贫困,一飞冲天,日子过的红红火火的了。
这让赵家人心里简直不是滋味。
明明自家一家人人丁兴旺,全是劳力,怎么就让江寒家给比了下去了。
他们特别心不甘,情不愿。
赵家悍妇看见江寒过年给家里人都里里外外换上了新装,还特别把她家那斑驳的土墙用石灰水粉了一遍,贴上大红的福字和对联,还有门上的财神爷和骑着红鲤鱼的胖娃娃的年画,一改往年灰败穷困气象。
一副蒸蒸日上的样子。
赵家悍妇嫉妒的想骂娘。
她早就嫉妒江寒家开石灰窑赚钱了。
这个悍妇就起了坏心思,打起了坏主意。
除夕的晚上,她瞅见江寒家一个人都没有,就偷偷跑到河坝里,丧心病狂的把江寒家的石灰窑给炸毁了。
不知道这泼妇在哪里找来的“雷管”,只听“轰”的一声,江寒好好的石灰窑,瞬间就浓烟四起,成了一堆灰砾。
然后,这个悍妇就悄然的摸黑回了家。
她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鬼神都难以察觉。
不由满脸笑容,看谁都顺眼了。
甚至看见江寒家洁白的墙壁,她都觉得不刺眼了,心里一下子就安生了。
大年三十的晚上,家家户户都在家里团年。吃着攒了一年的好东西,都没有想到,江寒家的石灰窑,会在这样喜庆吉祥的晚上化为灰烬。
随着改革开放,大家的日子一天天好起来,虽然,还不是很富裕,但是,家家户户过年都买的起大鞭炮了。
除夕夜,村子里此起彼伏的火炮声,让大家根本不会想到那声“巨响”,是赵家悍妇丧心病狂的炸了江寒的石灰窑,还以为是哪家发财了,买了“巨响”的大鞭炮。
大家听见那声“巨响”,只是激灵了一下,就没事儿般的继续吃吃喝喝了。
那时,江寒他们一家人正其乐融融的吃着饭。
突然,江寒感觉自己的心口猛烈的疼了几股,她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情时,脑子里突然出现了她的石灰窑被人炸毁了的情景。
她不由暗叫一声“不好!”
可是,大团圆的除夕夜,她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脸,不想把这个不好的“预兆”说出来,让一家人扫兴。
这还是原主的父亲和弟弟还有林东母子俩过的第一个像模像样,风生水起的年。
江寒决定暂时按捺住,不说出自己心中那不好的预感。
她要让他们高高兴兴,快快乐乐的吃完这顿团年饭。
一顿年夜饭,终于在江寒忐忑中吃完,她借着送自己的弟弟和爸爸回家的名誉,和林东一起回了娘家。
一到家,她屋都没有进,就拽着林东的手直奔她的石灰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