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挣几个钱?你挣几个钱?我承受多少压力?你承受多少压力?”孙瑾敬回道:“你根本就不懂我,但我懂你!你不就是怕我不挣钱吗?乔敏,我问你,钱重要命重要?你非要把我往魏博雄的路子上逼,是吧?”
乔敏叫孙瑾敬骂得面皮几度变色,她气得呼吸急促,脑子里一片空白,能说会道的嘴竟然哑火。
恰当的沉默和怒视反倒让孙瑾敬收敛了气焰,他沉声说道:“我说不干了,是从长远的角度考虑。让他们把屎盆子扣到我头上来,往后我还怎么混?业内是有圈子的,我的名声坏了才是大问题,你懂了吧?”
乔敏这时才算醒悟,她煞白的脸色又变红了,心底承认是自己的目光短浅,没有孙瑾敬的认知深远。她抿唇缓了缓,忍下了孙瑾敬言语里的鄙夷与伤害,轻轻地说:“那你也要忍一忍吧,拖到找到下家再说,总不能现在就裸辞吧?”
听了这话,孙瑾敬火气又大起来,他讥笑道:“乔敏,你真是穷怕了。一谈到钱,你的智商就全面下线。我不跟你说了,咱们俩说不到一块去。我走,你睡。”
乔敏惶惶地追问:“你去哪儿呀?”
“听你的话,出去找下家!”
乔敏本想追出去,可是转念一想他们两人弄出这么大动静,肯定也惊动了陈姐了。她担心此时出去反倒尴尬,于是怅然若失地跌回床上抱着枕头发呆。
乔敏心底涌出幽怨,对于孙瑾敬现在一遇到事就夹枪带棒地跟她撒气感到愤怒。乔敏回忆着这一年来两人紧绷脆弱的夫妻关系,感慨着:他们两人感情的甜蜜修复期也太短了,就因为她在买房问题上出了差错,孙瑾敬就变本加厉地嚣张起来。
乔敏自己也羞于回忆犯下的过错,可是孙瑾敬的态度进一步加重了她的憋屈。乔敏闭上了眼睛,玩起冥想调整心绪,可最终还是失控了。她用力把抱枕丢到地上,大喊道:神经病啊!忍一下怎么了?身后捆了半个村子的人,还有胆量耍性格!你硬得起来嘛?!
乔敏一个晚上关注了数十个自媒体大号。上班时,她时时盯着舆情走向——形势不容乐观;下班后,她小心翼翼地观察孙瑾敬的神色——心情更是荡到谷底。
三天之后,乔敏的态度也变了。随着舆论追责论调的一边倒,乔敏怯怯地想:算了,一份工作而已,能全身而退就行。
在一个寻常的工作日,孙瑾敬裸辞回了家。乔敏是下班后打电话回家问保姆要不要带点水果回来时,才得到消息的。陈姐告诉他:“先生下午就回来了,一直在睡觉,晚饭还没有吃哩。”
乔敏心里咯噔一下,已经猜到了八九分,虽然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可是仍旧难以消化。
乔敏怎么也想不到,人到中年,她倒成了家里的顶梁柱。回想起一个月前,她拼死拼活地加班只为留住一份常常被孙瑾敬言语奚落的工作,乔敏的手心都沁出汗来。她后怕地暗道:幸亏当时没有回来当太太呀。做人也太难了吧,意外是个大BOSS,真是干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