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孤寂的村庄,立着几间古朴杂乱的房屋。清晨,一缕缕轻烟在房上织着,连绵不断地织着。给这个无人问津,被岁月风雨所侵蚀的村庄穿上一件褐色的大衣。这里可以听到丝丝呼吸的气息在空气中蔓延。房屋前坍塌这一座石磨,留着发黄的印迹(不知道是不是枯叶融化后留下的)在一棵鹤立鸡群的大杨树下,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孩手捧着一盆开得灿烂的黄菊,站在一座坟前,坟头后长满了病怏怏的野草。可却像一个受了伤人仍然拿着剑的硬汉,同菊就截然相反。
那盆菊那样鲜妍,那样水灵,似乎是这个女孩的化身。突然,两颗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女孩的脸滑落至瓷盆,发出清脆的声音紧接着又发出一声,这次是滴在墓碑上,更是滴在墓碑的心里。女孩擦干眼泪放下菊花就走了!
走到一棵大树下她抬起头望向上方,树叶在微风的吹拂下摇摇欲坠。
“爷爷,我回来了!”女孩自言自语,“我回来看你了。”
她朝前走着,仔细的观察着这里的每一处,就像在看关于自已的回放。走着走着,在一个快要坍塌的房子前停下脚步。放眼望去整座房子都是木头搭建的,面积不大。门前是个院子,由几棵树围成。树下扎着个秋千,风一吹秋千随风而动。房子里面依稀可见掉下一个横梁躺在路中间。屋顶上覆盖的瓦片,被岁月侵蚀得残缺不整,许多枯树叶黏着在瓦片上不愿离去。
她在外面看了一会儿就朝里面走去,青石板做的石阶依旧光滑。里面的物件蒙上了一层灰,蜘蛛网悬在半空中。她继续朝里面走,到了睡觉的地方,里面有两张床。还有一个柜子。她走过去,打开柜子,除了些老鼠咬得不像样子的衣服就是一些写过字的纸。
她对些废纸倒是感兴趣立马拿起来看,都是一些歪歪扭扭的字没什么特别。于是她就放那些纸,打开了下面的抽屉。翻翻找找,忽然眼前一亮,在一些废纸压着一个小方木盒子。她打开那个盒子,里面有一个发黄的老式笔记本封面写着“平凡岁月,时光静好”
看见这几个字,女孩哽咽道:“爷爷!”她忍着泪水,翻开了第一页。里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那些字清晰可见。
一九八九年冬,凛冽的寒风卷着鹅毛大雪铺天盖地而来。顿时,陆平村银装素裹,满头皆白。屋里,隐隐约约泛着暗黄的微光,屋外则被雪映衬的发亮。能够清晰地看见门前那朱让大风蹂躏后的红梅。
突然,风好像加大力度,吹得周围响起“唔……唔”的嚎叫!不一会儿,从屋内穿来婴儿哭啼声,是个女孩。她就是静月。是我这一生最大的牵挂。可是周围人封建迷信认为她出生那日是个凶日,我自然是不相信。但是自从她出生后便一直生病,无奈之下便给她找了当地的先生,我便照着算命的意思取静月这个名字,寓意安静度过岁月。只希望她能平平安安。静月的父母生下她后带她到5岁,就商量要出去外面打拼给静月创造一个更好的条件。人不能死守这片土地于是就答应了。他们这一走,就是三年。对于自己的出生,静月只听到爷爷讲过一次,还真忘了,不过接下了的事她略微有些印象。
1997年又是一个冬天天空飘着似梨花般柔情的雪,飘飘洒洒,缠缠绵绵。不一会儿从山谷里漂飘来一个甜甜的声音。
“爷爷。”
这声音融化了眼前银装素裹的世界。一股暖流在心底荡开。在羊肠小道上,行走着一老一少,走在前面的老者步履蹒跚,身上裹了一件洗得泛白的军大衣,脸上刻满岁月留下的痕迹。面色灰黄隐隐透露着疲惫但显得很精神。眼睛深陷进去,鼻梁怪高高挺起,嘴唇薄而干。他慢慢挪动脚步发现后方的小女儿没有跟上来便转身回看。在距离这大约十米处的大树下一个个小女孩儿正蹲下身系鞋带。
老者看着她脸上露出了苍白的笑容。小女孩长长的黑发白皙的小脸,个子小小的!声音还带着奶音。她蹲那系好鞋带后站起身跺了跺脚试试松紧,在她觉得刚刚好了就快速的跑过去。老者嘱咐道:“慢点跑,静月。”女孩点点头回答道:“知道了,爷爷!”
老者笑了笑便牵着女孩双手朝前走去,两个身影消失在风雪中。天色早已沉黑,雪也已休止。但风子啜泣的云还疏松地幕在天空,只露着些惨白的微光。
“爷爷,我先睡了!”静月坐在床沿声音甜甜的!
爷爷慈祥地点点头,“月儿,累了就先睡吧!”
“嗯!”静月点点头之后打了个哈欠就躺下睡觉了。爷爷待静月睡着后给她盖好被子。又轻轻地走到煤油灯下,拿出一封信,摸摸口袋后在黑暗中摸索着找到自己的老花眼镜。他带上眼镜取出信纸,往灯下靠了靠,读取信里的内容。
“爸,好久没有给你来信了!你过得好吗?月儿好吗?您身体怎么样啊!爸,对不起!我和青丛不能在你身边尽孝还给您增添负担。这是子女的过错!可是爸,您说过做人要往前走往前看,所以我和仁英决心要在外面做一番事业,不丢您身为共产党员的脸。爸,您要保重身体我今年过年定回来看望您老人家。儿子李易临平,致敬!”
儿子的话让他心痛,他打开抽屉从里拿出一支老旧的钢笔写到:“人好,勿念!”
又是一个清晨,黎明的齿咬破黑夜的唇,一方的异彩揭去满天的睡意,唤醒四隅。光明的神驹在热奋地奔驰。静月站在家门口眺望着远方,天宇边际是一苏醒的红日。她用手来回搓个不停,从口里冒出的热气立刻冷凝着。
“月儿,快进来外面冷。”爷爷的声音在走走停停中响起,此刻爷爷正准备着生火。静月听到声音就微微一笑立马双手合十,轻闭两眼。过了一会儿,爷爷生起了火,那是炽热的火。静月目光向后偷偷地瞟向后面,头微微向后扭,爷爷弯着身子抬起头看向静月慈祥地笑说:“快进来,月儿外面冷。”
静月所幸转身看向爷爷兴奋地说:“爷爷我不冷,你快点看呀!爷爷!”她的双手又继续来回挫着。爷爷慢慢站直了身笑了笑,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过去,艰难的跨过门槛后走来到静月身旁。
“月儿在看什么?”
“就那个”静月放下通红的双手伸出手指指着远处的山说。爷爷顺势看去一轮红日扮掩身子与山际相拥。突然,看向静月。
“月儿知道,那是什么吗?”
“不知道!”静月天真地摇了摇头回答到。
“那是希望,那是平凡!”爷爷语重心长的说。
可是静月依旧不懂她又问:“平凡是什么?希望又是什么?”爷爷看着静月笑而不语,静月还小,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他思考了一下说:“希望就是静月平凡也是静月。”
静月听后似懂非懂的点着头。爷爷知道静月不懂。手搭在静月肩上说:“月儿,不懂也没有关系,以后爷爷慢慢给你讲。”
“好!”静月乖巧地点了点头,牵着爷爷的手在寒风中走进了屋里。此时此刻,希望太阳早已升到了天空中,将万丈光芒洒满了整个村庄。
静月坐到了外面石阶上,翻看着这本关于她的回忆。当她准备翻看下一页时,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
“静月!”是个女孩的声音。静月合上本子就抬头看向远处,女孩急急忙忙跑过来。
女孩喘着粗气,手插在腰间:“我的天哪,这也太远了吧!”
静月看着她幸灾乐祸道:“叫你不好好跑八百米。”
女孩是静月的大学兼高中同学,也是现任同事。名叫刘纸,大家都习惯性称呼她为柳枝。柳枝人如其名,芊芊细腰,弱柳迎风。性格及其温柔和顺。
她坐到静月旁边,注意到她手里的本子疑惑地看着静月:“这是什么?怎么感觉年代好久远!”
静月看向手里的本子,淡然一笑:“没什么!”
“既然这样你就不要抱着它,这上面好多灰。”柳枝试图将她手里的本子拿过来,但被静月挡了回去。
“没事,我拿着就好了。”
柳枝见静月紧紧抓住本子,想到那对静月来说应该是很重要吧!“哦,对了,”柳枝忽然想起什么,“你不是来找灵感的吗?灵感有了吗?”
“暂时没有,”静月摇摇头,“不过你放心,我马上就找到了!”静月信誓旦旦地看着柳枝。
“嗯!”柳枝认真地说道,“这个事情事关重要。所以你千万要加油啊!”
静月点点头“好!”说完她看着手里的本子,目光坚定。
静月相信自己更相信这个地方。这次她回来就是为了来找设计服装的灵感,此时她脑海里已经浮现出来一件又一件衣服穿在模特身上零碎的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