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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静月一路小跑着来到楼下大厅。见到了那个人的背影,顿了顿她激动地喊:“柱子哥哥!”

  背对着静月的他缓缓转过身,笑着张开了手臂。静月朝着他跑了过去。

  十五年前,凌晨四点天空中还闪烁着几颗明亮的星星。静月父母收拾好行李就要带静月出去了!

  静月把花花递给早早来到她家的柱子手里!

  “柱子哥哥,花花你要替我好好照顾它!”

  “嗯!”柱子哭着说,他抬起手擦干眼泪接过小狗。

  “柱子哥哥!”静月也止不住地哭泣,“我待会儿就走了!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嗯,静月我相信你,就算你不来看我,等我长大了我也会去找你的!爷爷说可以写信的,你以后也要给我写信知道吗?”

  静月:“好!”

  这时静月的妈妈背着包裹出来了,“静月,我们要走了!”

  “妈妈!我还想去看看李婶!”

  “静月,再晚了就赶不上车了!”妈妈为难地说。

  静月哭了,哭得很厉害。爸爸从里面出来,走到静月身边看了眼柱子说:“静月,跟哥哥说再见!我们走了!”

  “柱子哥哥,我走了,再见!以后等果子熟了我还会回来摘的!”

  “嗯!”

  静月走了,柱子抱着花花站在那里呆呆地望着。

  就在昨天他们还去摘过黄杏儿。放学路上那棵杏儿树上的杏儿终于是熟了,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散发着香甜的气味。

  在树下的静月,呆呆地注视着柱子向树上爬,他爬到树上靠着枝干,伸手摘了个杏儿,“静月,你接着!”

  “嗯!”静月开心地点点头捧着双手,杏儿不偏不倚刚好落在静月手心里。见静月拿到一个柱子又摘了一个。他往衣服上擦了擦,放到嘴里咬下一口。静月期待地看着他。

  “柱子哥哥,甜吗?”

  “甜,静月你快吃。”

  “好!”说完静月吃了起来,那杏儿味道真好。一个杏儿,很快就被吃下了,吃完静月就抬起头望着柱子。

  “我还想要!”

  柱子直起身,“我再摘一些,你接好了,我们多摘些带点回去!”

  “好呀!我想给爷爷尝尝!”

  柱子点点头就开始摘,静月就在底下接,时不时被扔得不准的杏儿打到头,“哎呦!”一声,两个孩子就相视大笑起来。想到这些,他哭的更厉害了。

  看着静月渐渐消失的背影,他没有忍住,放下小狗就朝静月跑去,边跑边喊:“静月……静月……静月!你一定要回来看我!一定要啊!静月……”

  可人走远了,他没有追上静月也没有听到她的回答!

  静月跑到他怀里,拥抱住了他!这是一个阔别十五年的拥抱。他眼角滑过几滴泪水。静月松开他,有些激动:“你是柱子吧!我太激动了。都没问问真担心自己抱错了人!”

  刘幻阳高兴地笑着说:“你就是那个静月,就是那个傻丫头!一点都没有变。”

  “现在确定你是了!喂,这么多年了你去哪里了?还有,”静月突然想起之前就见过他,质问道,“在老家和湖边你明明见到了我为什么不认我?”

  刘幻阳向她真诚地解释:“在老家那次,我真的不知道是你,再说了当时你已经那么害怕了我不好再问了!”

  “等一下,你说话要注意用词,我哪里害怕了!”静月傲娇的说。

  刘幻阳宠溺地笑着,“好。你不胆小!后来在湖边那次,我的确是认出你了,可是我接到任务要去三个月,所以就没有找你。再后来就没有找到你了!我去湖边等你好几次你都没有出现。”

  静月好奇,“那你今天是怎知道我在这儿的!”

  “百草告诉我的!”

  静月感到惊讶,“百草?”

  “对!”

  静月暂时不想深究百草这个问题,她环视了周围一圈说:“走吧,去上面聊!”

  “好!”

  静月端了杯水放到刘幻阳面前:“喝水!”

  “好!”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看了看周围一圈,“你这里挺好的!”

  “还行吧!对了!你这些年都在哪里啊!你穿着军装是去当了军人吗?还有李婶怎么样了!你们现在在哪里安家啊!我回去过可是你们不在老家了!”静月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刘幻阳见她这急切地模样不禁笑了。

  “你一下问这么多!我该回答哪个呢?”

  静月无所谓,“随便啊!只要回答就行。”

  刘幻阳想了想答道:“高中毕业我就去当兵了!后来条件好了就把爸妈接出来了!现在我们就住在上海!”

  “高中毕业!那不就是八年了!”静月惊呼。刘幻阳平静地点点头。静月看向他肩上你的徽章,好像不是普通的军衔。想来这些年他肯定也吃了不少苦,手臂上一条条伤疤若隐若现。

  静月有些伤感:“这些年,你肯定很辛苦吧!”

  刘幻阳低下了头,许久才道:“刚开始是苦,后来习惯了就好了!”

  他的语气极淡,可是那份不容易却很轻易就被人感受到了!

  “没事!时间久了就好了!”静月安慰道。

  刘幻阳抬起头看着她笑了笑,“嗯!静月,时间久了我也就忘了那些了!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啊?叔叔阿姨还好吗?”

  “我,你看我这样子肯定过得好了!至于爸爸妈妈,他们离开了!”刘幻阳没有想到会是个这么个结果!静月眼神黯淡了,这件事对静月来说是个打击许多时候她都不愿再提起。

  “静月,我爸妈很想见见你!你能跟我一起去见他们吗?”刘幻阳想了许久才问!

  静月:“好!现在就去!”

  刘幻阳带着静月回家了。“妈!”刘幻阳打开门就朝里面喊。

  “诶!”里面应了一声,静月听见这声音知道肯定是李婶,她不免有些紧张。这时李婶从里面走出来,她围着围裙,手里还拿着锅铲。

  李婶注意到静月,瞄了她一眼后看向刘幻阳低声对他说:“怎么带人回来也不跟妈提前说一声,妈这什么都没有准备!”

  刘幻阳无奈地笑了,他妈就是爱瞎想!“妈!你想哪里去了!她是……”

  李婶打断了他,“她是什么呀她是,这么多年你什么时候带过女孩回来!既然带回来了,就承认吧!”

  静月隐隐约约听见了他们谈话的内容,笑了笑后,大声地说:“李婶!”

  李婶茫然地看向静月。“我是静月啊!李静月啊!”

  “啊!”李婶愣了愣,突然反应过来,“你是静月!”

  静月走上前抱住了李婶,抽泣道:“是,我就是静月啊!这么多年了我好想李婶!”

  “我也很想小静月!想这个小丫头!”想这个曾经求着自己要学绣花的丫头。

  那时静月还小,那天柱子带着她回了家,进门就听缝纫机发出的声音,李婶又再缝补衣服了。静月跟着柱子进去。

  “妈。静月来了!”

  李婶闻声看过来,微微一笑:“静月,过来玩了!”

  “嗯!”静月乖巧地点点头,她看着缝纫机觉得很神奇,“婶婶,我可以试试这个吗?”

  李婶惊讶道:“静月想学这个?”

  静月:“就是啊,我想学。”

  自从上次见过后静月对这个的喜欢在不知不觉中就根深蒂固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喜欢。

  柱子看见妈妈一犹豫就立马说道:“妈,你就教教静月吧!”

  “你别多话,”李婶严厉地对柱子说道,吓得他闭上了嘴。

  “静月,要不等你以后大点了再学吧。”

  李婶并不是不想教静月,而是这门手艺时常都会扎到自己的手,她还那么小,她不忍心。毕竟自己从小经历过。

  “那得,什么时候啊?婶婶我现在就想学能教我吗?”

  看着静月诚恳地眼神,她答应了,其实她也想把这门手艺给传下去,不管有没有用,那都是她奶奶的心愿。现在有个原意学的人,她反倒乐意了。只是李婶绝对没有想到这门手艺被静月发挥地那么好!

  许久,静月才松开李婶!李婶连忙牵着她的手到客厅。

  “静月,快坐!我去给你倒杯水!”

  “妈!你坐这儿吧!我去!”刘幻阳拿过她手里的锅铲说。

  “那你顺道去趟厨房把火关一下!”

  “好!”刘幻阳转身去了厨房,李婶的目光再次集中到静月身上。仔细打量一番欣慰地说:“当年那个小女孩长大了!出落得亭亭玉立!”

  静月浅笑,“李婶,你还是没有太大的变化!还是这么年轻。”

  李婶开心地笑了,“静月,嘴还是甜!我这一大把年纪的人了,年轻啥呀!”

  这时刘幻阳端着水出来了,他把水放到静月面前:“天气热,喝点水。”

  “嗯!”静月端起水喝了几口。李婶一直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眼神里都是宠爱。

  静月喝完水往里面望了望问:“对了刘叔呢?”

  刘幻阳早已坐到她身边对她说:“我爸,出去工作了!”

  静月轻轻“哦!”了一声。

  突然都不说话了,静月立马找了个话题聊起来。“这些年,你们是一直都住在这里吗?”

  刘幻阳:“不是!”

  “哦!”也许是时隔多年,静月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和她们交流些什么。淡淡地回应一下后,又沉默了!

  李婶看了看静月和刘幻阳都不说话了,便出声打破沉默。

  “静月,今天就留在这里吃饭吧!我再去炒几个菜。”

  静月也不推辞点点头答应:“好!”

  晚饭很简单,四菜一汤。静月好久都没有尝到过这种味道了!

  忽然她想起什么,看向刘幻阳,指了指那盘茄子。刘幻阳朝她摇摇头。静月明白了他的意思。准备去夹茄子的筷子立马缩回来了!

  这时一直在给静月夹菜的李婶,随意地就夹到了茄子放到静月碗里。

  静月连忙说:“够了,够了!”

  “来多吃点!你这么瘦!”

  “好!”静月应答完,就担忧地看向碗里的茄子,颤颤巍巍地放了一块到嘴里。可是,她差点吐出来。一旁的刘幻阳不厚道地笑了。李婶却是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俩问:“怎么了!”

  静月犹豫了一下才说:“李婶,你做的这个茄子真是数十年如一日。”

  李婶仍旧不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

  刘幻阳看不下去了直接指出:“妈,静月的意思是你做的这个茄子太难吃了!跟以前一样!”

  李婶囧,她不服气地夹了一块尝尝后,自信地说:“这不挺好的嘛!”

  连这份自信都保持了这么多年啊!静月暗自想了想不禁好笑。

  “是是是!”刘幻阳敷衍地答应着。

  李婶已经习惯了儿子这副样子了,她想了想看向静月问:“对了,静月,你现在在做什啊!”

  “我啊?”静月抬起头说,“开了一家服装公司。”

  “那很好啊!对了你爸妈他们还好吧?”

  “妈!”这时刘幻阳严厉地喊了一声,李婶不解。

  “不该问的别问!”

  李婶懂了她瞟了一眼静月,尴尬地笑了一声。立马转移话题。

  “那什么,静月,你现在在哪住呢?”

  “离着这里几公里。”

  “就你一个人啊!”

  “没有,还有我朋友和她先生。”

  “你朋友还有她先生住一起不会不方便吗?”

  “不会呀!我朋友跟我住一起住了好几年了吧!她是最近才结的婚。因为父母都在北京早晚要去那定居。就没有买婚房但是我朋友怀孕了,他先生那个房子不太方便,所以就干脆住我那了!”

  静月很耐心地跟李婶耐心地解释。

  “你朋友跟你差不多大吧!都怀孕了!那你呢?”李婶终于问出了重点。刘幻阳此时注意力转移到了静月身上期待地看着她。

  静月腼腆地笑着说:“我,我还没有结婚,不过谈了恋爱。”

  刘幻阳微不可查地笑了笑,这份笑意是真心实意的。

  李婶看了看儿子,仍旧对静月问东问西,静月也如实回答。

  饭后,已经是下午两点了,静月想起还有事情就回去了!刘幻阳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迟疑了片刻后他追上去,正准备上车的静月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

  “怎么了?”

  “静月,我件事要跟你说。”

  “你说呀!”

  “我对你的感情就跟小时候一样,是把你当做亲妹妹的。”

  静月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突然说这个?我当然知道了我们本来就跟小时候一样啊!”

  刘幻阳微笑道:“静月你要记住我永远都会像小时候那样保护着你,无论何时无论何地。”

  静月:“好!”

  说完静月就离开了,刘幻阳浅笑着往回走,他心里暗暗念道:爷爷,我找到静月了她过得很好!这些年,我总是不断想起跟静月的过往,多少次生死边缘我都在想我答应了您要好好照顾静月。索性我没有辜负您的嘱托,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静月!

  慢慢地他闭上了眼,两滴眼泪划过脸颊流落至绿色军装上。